外邊雞飛狗跳,衙門裡常宇睡的很香甜,因為算起來他三天四夜才睡了不足一個時辰,若是普通人早就散了架了,即便是他也快到了極限,倒頭就睡,一睜眼天色大亮,方三站在床頭:“爺,洗漱的清水給您備好了”。
常宇一腳將他蹬開:“你還真是賤骨頭,就這麼喜歡叫人爺”。
放三嘿嘿笑著:“除了您和皇爺外,小的也不叫彆人”。
“得了吧你”常宇翻身起床:“明兒你不用在衙門裡伺候了”方三聽了一個哆嗦趕緊跪下:“爺……不……督公大人,小的以後聽您的……”
常宇不耐煩的擺擺手:“沒說讓你滾蛋,是讓你去咱家宅子裡給老胡打個幫手,以後這兒有丫頭來伺候”。
方三這才鬆了口氣,趕緊爬起來伺候常宇洗漱:“督公,東城的方八爺一早來給您問安了”常宇聽一怔:“他人呢,趕緊叫過來”。
“方八爺聽說您還沒起床,他又急著去通州那邊就先走了……”
方八是常宇最早認識的京城地痞,也是不打不相識而後結拜為十三太保,成了京城黑道的大聯盟,創建了八達通商會,是其大股東之一。
數月前他奉令南下聯係鄭芝龍,回京後往返京城和通州忙的不可開交,一直都還沒同常宇碰個麵,他忙也知道常宇更忙,但規矩不能丟,見不見到人,安是要請要問的。
想見常宇的人未必能見到,不想見他的人現在就被捆的結結實送到了跟前。
常宇端坐大堂手在茶杯上輕輕的摩挲看著跪在跟前的兩個鼻青臉腫的青壯大漢,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哪個是王朗?”
身材略矮卻健壯的那人,嘴唇動了一下:“俺”。
常宇又看向那個頭稍高略顯清瘦的漢子:“李炳宵?”
“既然落到你們手上了,要殺要刮隻管給個痛快”這飛賊倒也爽快。
常宇笑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東廠何時給人痛快過”兩人頓時臉色一寒,竟說不出話來。
“王朗,你的螳螂拳學了幾成了?”常宇問道,王朗眉頭一挑:“這螳螂拳乃俺自個兒所創,跟誰學?”
常宇一怔:“不是跟這飛賊麼?”
王朗看了旁邊李炳宵一眼:“李兄同俺亦師亦友,的確教了俺功夫,但這螳螂拳卻是俺自個兒所創”。
常宇哦了一聲,原來如同蔣發和陳王廷的關係一般。
“那為何李炳宵作案留下的字條上的畫押是螳螂呢?”
“因為案子是俺倆一起乾的,當然也要留下俺的名號”王朗的一句話讓常宇很是無語,原來劫富濟貧四個字代表李炳宵,那螳螂代表的是王朗……
劫富濟貧?嗬嗬嗬,常宇一臉不屑:“你們劫來的銀子有多少用來濟貧了,還有那富人憑什麼就該被你們劫,就因為人家有錢?”
“那些有錢人為富不仁,搜刮民脂民膏……”李炳宵吐沫橫飛,常宇聽了直歎氣,又是一個資深的仇富主義者,不過也懶得懟他,擺擺手打斷李炳宵:“不管你是劫誰,這都是違法亂紀之舉,國有國法爾等不告而取是為盜且數目巨大,按大明律盜竊物品價值一百二十貫錢(一百二十兩銀子)當處絞刑,汝等昨夜在衙門偷盜都不止這個數,更不論往日他處了,論罪當死”。
聽到此,李炳宵和王朗兩人已是麵若死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