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又醉倒了,以前也喝醉過,但連續兩天爛醉如泥這絕對是第一次,昨兒公務宴,今兒家宴。宴宴都有酒,奈何他雖有萬人之勇卻無千杯不倒的本事。
蓮心和兩個婢女將常宇安置好後輕輕關上房門,便見素淨在背劍端坐門口:“師傅,你怎麼還不睡?”
“今晚師傅當值,你去睡吧”。
蓮心哦了一聲轉身進屋取了個薄被子給素淨披上,又悄聲說道:“師傅,剛才我聽見小督主在夢裡哭了還喊了爸媽”。
素淨身子一顫,揮揮手讓蓮心回房歇息,這時王征南走了過來,對素淨點了點頭,在旁邊廊簷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想靜靜”素淨扭頭看了他一眼,王征南一怔,左右看了一下:“今晚在下當值啊,在下也沒驚擾素淨師傅啊”。
“我想一個人在這呆會”素淨盯著他一動不動,王征南先前聽聞著尼姑又冷又怪,卻沒想到這麼的怪,亦不好同他有什麼衝突,便起身伸了個懶腰:“也好,在下去後院清靜清靜去”。
清晨,天有些冷,京城幾條主乾道上有人正在掃街,早早起床的街坊互相打著招呼,忙碌又沒盼頭的一天又開始了。
承天門外,吳孟明已久候多時,昨天崇禎帝本欲遣他同常宇一起去山海關給高第施壓的,不過得知崇禎帝今兒要出宮去通州,事關皇帝安全不可大意,常宇便將山海關的事攬下,讓吳孟明隨扈崇禎帝去通州。
皇帝出宮在往日絕對是大事,隨行排場陣勢亦不小,可謂勞師動眾,不過今天真的一反往日了。
早朝快結束的時候,崇禎帝說我要出宮去通州視察,隨即點了幾個閣臣同行,然後那邊錦衣衛就接手安排,短短半個時辰內就一切就緒了,不要任何的儀仗隊,也不要什麼排麵,就是幾輛馬車在錦衣衛和府軍衛的三百兵馬保護下出了城直奔正東而去,直到這時才有消息傳出:皇帝出宮了,對,剛才那對人馬就是……
車隊沿著通惠河一路向東,沿途有村莊數十不計,在韃子入關時多為其所禍,雖經數月恢複依是滿目瘡痍。
村舍裡炊煙嫋嫋,院子裡有雞鳴犬吠,又有幼童張望,遠處田裡頭正在勞作的百姓也停下手中動作看著過路的人馬,然後就見那些馬車停了下來從車中走下十來個人,一看就是當官的模樣,這些人先是進村轉悠一圈,然後又到田裡和百姓聊了會。
待其遠去,村民還在議論剛才過路的都是些什麼人。
絕對是大官,沒瞧見有錦衣衛隨扈麼,有見多識廣的人猜測著,但怎麼也想不到領頭的那中年人就是當今皇帝。
崇禎帝率幾個閣臣出宮視察民情不是旅遊的,沿途逢村必入見人必聊,至通州時已是大晌午,遠遠便見目光所及皆是勞作身影,數千難民從京城被征調於此忙著開耕,插秧,播種,澆水。
通州原本是個富饒之地,運河碼頭的重典富甲一方,又因水土肥沃周邊皆是良田,可就這麼一個好地方就被韃子給糟蹋了,一口氣將城中人殺光了,一把火又把城給燒城廢墟了。
但這個碼頭重鎮必須要重建,征調難民過來勞作是第一步,接下來會出台一係列政策吸引這些難民在通州城紮根。
這年頭有吃餓不死,有地給你種還給你種子再減稅,那簡直就是人間天堂了。
通州最近非常的熱鬨,除了南來北往經運河入京的商賈和在這邊播種的難民外,還有戶部遣來的大批人手來丈量無主之地。
鄭成功和方八頭重腳輕,但不得不強忍著頭疼欲裂在田間監督苦力勞作,這兩人天剛亮城門剛開的時候就出城回來了。
之所以這麼著急,是常宇提前給他們透了口風:“送你倆個前程,明兒皇上回去通州調研,呃,就是那個體察民情,好好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