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坤興公主的安保是常宇的二十多個親衛,和保護朱慈烺不一樣親衛沒法和這個性子冷清的公主打成一片,敬而遠之在周邊或警戒或狩獵或燒烤,能近公主身畔的也就素淨師徒。
在這忙碌的一群人裡頭有一個特彆的存在,一身灰袍略顯單薄正在生火燒水,正是那個被坤興在路邊救回一命的女道士青衣,這幾日得悉心照料病已痊愈不過氣色依顯得孱弱,畢竟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的人。
正在專注燒火的青衣突然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扭頭望去便見素淨正在身後盯著她,眼神冰冷,嘴角有一絲冷笑。
“小師太有事麼?”青衣站起來有些局促的問道,素淨輕搖頭嘿了一聲:“我不會叫你女道長,你也沒必要叫我師太,我亦不喜歡這稱呼,你可以叫我素淨也可叫我夜魔,但若再聽到你叫師太撕了你的嘴”。
“好的,素淨師……傅”青衣趕緊應了。
“你病已痊愈了吧”素淨向前一步問道,青衣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點了點頭道:“多謝素淨師傅救命之恩,已經好了”。
“用不著謝我,救你命的是少東家和我無關,待會我殺你的時候彆恨我就好了!”素淨嘿嘿冷笑,青衣嚇的臉色慘白:“你,你為何要殺貧道”。
“因為你來路不明!”素淨一聲低喝:“這幾天我一直在觀察你,你藏的很深,此處已不可留你,你若不走便隻好殺了你!”
“貧道怎麼就來路不明了”青衣抬手往東北方向的莽莽群山裡一指:“玉峰山玉峰觀一查便知……”話沒說完就被素淨打算斷:“沒工夫去查你,你當知我們這一行身份不凡,絕不能留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在身邊”。
青衣也不傻,清醒之後看到的聽到的雖不知他們確切身份也知不是一般人,有官兵隨扈若非官宦便是軍中大佬,隻是她大病初愈身子還弱,加上身無分文此時離去不是凍死就是餓死。
“素淨師傅你也是出家人當以慈悲為懷,這天寒地凍的我身子還虛弱此時離去在這荒山野嶺的隻怕沒了生路,在讓貧道同行數日至大同便自行離開可否?”青衣一臉哀求道。
“若是普通人我自會應了”素淨向前一步抓住青衣的手腕,冷笑道:“可是你絕非普通人,一個道姑手中怎麼如此多的老繭”。
“道觀香火清貧,觀中不過師徒四人衣食住行全要自力更生,貧道又不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洗衣做飯耕田種菜凡事都要親為,手上若無老繭倒還怪了”青衣搖頭苦笑,緩緩抽回了手藏於袖間。
素淨冷笑,探出手:“我亦出身空門和師傅相依為命凡事自力更生乾的粗活不比你少,手上亦有老繭,但……這都是練劍留下的!”青衣心頭一震:“貧道未曾習刀劍,再說了即便習了些防身之術又能說明什麼”。
“是說明不了什麼,那萬古長青一朵蓮呢?”素淨嘿嘿冷笑,手已摸向腰間劍柄,青衣啊的一聲連退三步險些摔倒:“你,你,你說的什麼,貧道聽不懂!”
“這是你昏迷中一直念叨的話”素淨向前一步逼視青衣:“你雖是道門的人但也是白蓮教徒,我說的沒錯吧!”
青衣腦袋嗡的一聲,頓感天旋地轉身子一軟坐在地上一臉慘白:“貧道,,,我……便是了又如何,白蓮教徒就該殺麼?”
“白蓮教該殺不該殺我不知道,但卻是朝廷禁止的”素淨見青衣的模樣心中一軟,歎了口氣:“其實你是不是白蓮教徒對我來說都沒什麼,但這邊是都是朝廷的人,白蓮教又為朝廷所禁,若被他們中任何一人知曉,你必死無疑”說著取出些銀子遞給青衣:“離去吧,其實在你昏迷時聽到那句話時便可殺了你的,或者在你醒來時也可將你趕走,隻是那時你的身子太過虛弱,等了這許多天也算仁至義儘了”。
“我……”青衣掩麵痛哭:“從小師傅教什麼我學什麼,我哪知什麼該學的什麼是不該學的,現在師傅和師姐們都死了,我還成了邪逆……我玉峰觀注定要滅門了麼……”
素淨蹲下身子,撫摸青衣秀發:“我本不欲揭穿你,但職責所在……你還是離去的好”說著將銀子塞進青衣懷裡。青衣哭的更甚:“天寒地凍數百裡的荒山野嶺我便是有銀子也未必活得下去……”
“那就找個村子尋戶人家養好身子再走,你一身武技自保總歸還是可以的”素淨安撫道,常宇若在旁邊一定會驚掉下巴,活久見!還能見到夜魔溫和的一麵。
“我不會武功的……”青衣掩麵低啜搖著頭,素淨無奈的笑了笑:“我行走江湖十餘年殺人無數眼力見還是有的,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我都認定你有一身不凡武技,去吧”說著拍了拍他肩膀:“否則被他們知曉你必死無疑”。
“素淨師傅你為何一定要讓我離去,我雖是白蓮教徒即便有一身武技,但我隻想求生不想害人啊!”青衣哀求道,素淨搖頭:“你是白蓮教徒又身懷武技,我職責所在不得不防”。
“你是怕我傷害那少東家麼,我遠離他便是了,隻求同路到大同便可……”青衣繼續哀求著,她實是無奈,大病雖愈但身子弱的很,若就此離去,深山老林天寒地凍又有好漢出沒她一個弱女子卻是生機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