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有很多名勝古跡,最為著名的則是在其西郊三十裡外武周山的雲岡石窟,坤興公主本欲前往瞻仰,但因地處深山又偏僻恐生事端被常宇否定,言之城中訪古探幽之處數不勝數,而確實也如此,大同城內廟宇道觀十餘座,且香火甚旺。
坤興公主並非信徒,但這個時代的人多敬鬼神她也不能免俗,便去了城南的善化寺進香。
常宇並未同往,先是去城東的八達通又去城北的大明銀行,而後同朱慈烺在開源號不遠處的一座茶樓裡,點了些乾果要了壺上好茶水,靜靜的看著遠處開源號外的人山人海。
代王組建一支近千人數百輛的運煤隊伍拉了去往京城,太原那邊也來了消息,晉王的運煤車也開始北上,最快半個月便可抵京城……一個番子在旁邊低聲稟報,常宇神色平靜,煤炭推廣的最大的阻礙就是物流,靠人力馬車運送卻是費時費力亦增加成本,但唯一的好處就是增加了很多用工崗位。
但說實話常宇也並未指望將山西的煤礦拉到湖廣兩廣之地去販賣,如果想的話可以走水路,但卻是沒必要,一來物流成本太高,二來南方產煤地雖少但也足夠民生需求了,往南到淮北淮南便有產煤之地,浙江長興也產煤,貴州六盤山,廣東韶山……
以此時山西一帶煤礦的產量能供應本地之外加上京畿一帶便已足夠了,也能賺個盆缽滿,當然了他早已經布置了八達通在各地圈地開礦推廣蜂窩煤生意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才真正賺錢的。
常宇在聽番子低聲彙報,朱慈烺盯著茶樓門口的幾個叫花子看的津津有味,那幾個叫花子打著竹板唱著歌兒在乞討,這是一種他從未聽過的曲調,特彆的有意思。
“他們唱的叫蓮花落,民間俗稱瞎子戲,讀書人稱作光子戲,粗俗有趣……”王征南在旁邊低聲解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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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哦了一聲點點頭,突又神神秘秘的問道“吾聽聞很多乞兒都是惡丐,而且他們唱的這蓮花落和白蓮逆教會不會有些關係?”
王征南一怔,朝常宇那邊瞥了一眼見他還在和那番子低語,便搖搖頭道“江湖惡丐甚多,行事殘暴惡毒無底線,但是不是白蓮教卻不可知”。
“吾瞧這幾個乞兒亦不是什麼好來路”朱慈烺哼了一聲“常宇曾言賊軍中有很多乞兒追隨,兵敗後很多潰軍亦流落為丐,且那白蓮逆教亦最喜依次傳教,不若將他們捉來審一下……”
王征南頓感頭大,苦笑道“公子爺,您瞧這大同的乞兒多如牛毛,莫不都要抓來審了”。
朱慈烺皺眉“太原大戰之後賊軍潰逃,遊兵散勇四處亂竄或入山林為寇,或流民間為丐,大同與太原相近,吾以為這城中乞兒十之都是當初的賊軍潰兵……”
“便是又能如何,督公早有言,從賊當殺,一旦為民既往不咎,這乞丐亦是民呀”況韌湊過來低聲說了句,朱慈烺頓覺索然無味,畢竟隻是個十六七的年紀總想搞點刺激的事做。
“咦,你瞧那人挑了個什麼,莫不是野豬……”朱慈烺盯著街頭一個獵人,那人身材魁梧長相粗獷肩頭扛著一個鐵叉上邊垂著一頭野豬…“不對,是野狼!”
竟然是狼,快看那是頭野狼!朱慈烺蹭的站了起來,忍不住嚷嚷起來引起眾人的注意紛紛朝外邊望去,果真引起一番躁動。
這獵戶竟然能孤身獵殺一頭這麼大的野狼,當真厲害的緊……便是常宇也忍不住暗讚一聲牛逼,要知道這年頭的獵人多狩些素食動物,真正的山獸像虎狼熊豹,一般人根本無能為力也膽子。
那獵人的出現立刻引來人群圍觀,被圍的水泄不通七嘴八舌的像那獵人打聽在哪裡獵得,如何售價……朱慈烺也忍不住好奇走出茶館朝那獵人湊去,常宇也起身剛要去湊熱鬨,突的心頭一跳,猛地四下張望一臉警覺,陳汝信和陳所樂哥倆跟他最久,知是他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立刻將常宇護住低聲問道“掌櫃的,可是有賊人?”。
旁邊的王朗和李炳宵等人見狀也立刻警覺起來,手摸刀柄四下張望卻不見又什麼異狀。
常宇皺眉,自從穿越之後他的第六感就特彆的強烈,特彆是在遇到危險的那一瞬間總能提前警覺到,也憑此數次死裡逃生,就在剛剛一瞬間他心頭一顫,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但卻又不太像……
但可以肯定,一定有什麼人在暗中窺探自己!
莫非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刺客?
一想到那人常宇就渾身的不舒服,堂堂東廠大佬被一個刺客盯上了大半年竟卻還沒摸清對方的來頭和身份,甚至連對方模樣都還沒見到,這不光是一種侮辱更令他寢食不安。
不對,不是那個刺客。
若那刺客在左近的話他隻要有一絲殺意常宇便能感受到,且這種感覺並非殺意亦無殺氣。
常宇皺眉走了茶館,街上一群人正在圍著那獵戶嘰嘰喳喳,常宇扭頭朝另一邊街頭望去,眉頭一皺手握刀柄舉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