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緩緩升起,九江雖是江南但天氣依然寒冷無比,畢竟如今是小冰河時期,大環境如此哪哪都冷,且南方的濕冷更是要人命,那是一種往骨頭裡鑽的冷。
這天有多冷呢,舉個例子吧,後世的長江除了沱沱河,當曲河,通天河等極少部分位於青藏高原的河段有結冰期,大部分河段因位於亞熱帶地區平均溫度在零度以上,且水流大,水位變化小含沙量少是沒有結冰期的。
但是,這年頭的長江就結冰,即便是江南以南的九江段,雖不厚薄薄一層,但真真結冰了!
常宇這次出京率三營一衛,親衛僅餘數十,屠元麾下三百,郝搖旗和姬際可各五百總計一千五百騎,一路狂奔在徐州和安慶各自換了馬,補給了口糧,除了寒風刺骨和磨襠之苦倒也沒遭多大的罪,可連續十多日急行確實疲憊的很,真的是倒頭就能睡著恨不得睡個三天三夜,卻在一大早就被叫了起來,洗漱吃飯換馬拔營。
王體中和金聲桓都是窮絲不像高傑和黃得功家底那麼厚沒什麼拿出手的,隻是給換了馬補充些乾糧,當然常宇也沒指望從他倆身上撈些什麼,沒張口問他要已是燒高香了。
半晌午,長江邊。
袁繼鹹,王體中,金盛恒送彆常宇,四人昨兒聊到很晚該說的都說了,該交代的也交代了,沒有多矯情也沒多少客套話,一句就此彆過,千餘騎沿邊官道直奔武昌方向奔去,此去武昌尚有五百多裡地全是沿江山路,其中辛苦不言而喻。
修整了一夜將士體力稍複,胯下戰馬又是新挑的精壯良駒,一聲令下放馬狂奔二十裡,緩行十裡再跑,如此反複直至人疲馬乏防止,兩日之後抵華容鎮。
此華容並非曹操敗走的華容道,那兒是荊州的華容縣,此為古武昌(今鄂州)下轄的華容鎮,取自當年李世民南征路經此地“花容月貌”之意,在武昌之東約百裡。
常宇一行在傍晚抵達此地,然後在臨江之處紮營修整,眾人圍坐一起商議是繼續往前走還是繞開武昌渡江,這裡是左良玉的地盤,他若知道小太監路經此地誰也猜不到會做出什麼反應。
或許充耳不聞,或許熱情招待,或劫而殺之!
常宇雖不懼,但不可能一點擔憂都沒有,自己生死是小,引發的亂局太大了,雖說他自信若左良玉起了異心想截殺他,憑借千餘鐵騎可衝出包圍,但也知道會遭受很大損失!
李慕仙提議繞路。
其實從華容鎮這裡是可以繞路的,因為長江在武昌那兒拐了個大彎,武昌其實就是在那個灣裡,位置屬於在華容西北方向,常宇等人可以不經過武昌直接奔正西從武昌的南邊穿過然後渡江西去進入荊州地區,沒錯,過了江必須從荊州入川,這個是實在繞不開了,就那點平原其他都是深山老林。
“左良玉不可能在境內到處都布置兵力,即便偶遇他的眼線看到也不可能判斷吾等身份,待其彙報上去一番折騰咱們早過江了”李慕仙提議,眾人附和覺得這是最安全的法子。
常宇垂眉不語,素淨忍不住了“左賊如此可恨,不若讓我同青衣入城殺了他,我倆聯手必可刃此獠!”
不可!常宇直接否定,以素淨和青衣聯手確實把握很大,但行刺之後兩人絕難全身而退,搞不好就撂那了,但這還不是主要的,若左良玉一死必引起大亂,這將把常宇的所有計劃和安排都打亂了,左良玉如今是個常宇的一顆棋子,他若死了亂的不僅僅是棋子所在的地方,而是整盤棋,所以現在左良玉他不能死,劉澤清之前夠可惡的了吧,常宇一早就想弄死他,但需要他追闖賊需要他北上打援,一直忍到沒了利用價值才做掉他,但左良玉如今可利用價值還很大,所以現在還不能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