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你去喝喜酒”常宇站在車轅上回頭張望,十步之外的路邊一棵梧桐樹下站著兩個少女,其中一人對她微微一笑又點了點頭,神情有些失落。
“那姑娘好像是……”屠元順勢望去撓了撓頭想到了什麼趕緊閉嘴,手中韁繩一抖朝路邊那二十悍卒喝道“兄弟們打起精神走著”。
他人魁梧嗓門又大,引來路上行客紛紛注目,暗歎這人看著就很勇猛,十之是京城鏢局的人,再看他那些手下,好家夥,都不像善茬,看來這趟走的是個硬貨啊。
天氣晴朗,官道上車水馬龍,如今京畿一帶局麵平定恢複了和周邊的商貿,每日商旅往返不絕,熱鬨非凡,其中不乏走鏢的,商號走貨的,動輒十幾數十大車人馬,常宇一行喬裝之後行在其中並不突兀也不起眼。
“掌櫃的,咱們去哪兒喝喜酒?”屠元騎馬在常宇的車旁低聲問了句,車裡頭閉目養神中的常宇打了哈欠“你可注意到有何異樣麼?”
啊,屠元本就不是細心之人,聽了心中一緊暗道莫不是已被人跟蹤了,慌忙四顧周邊皆是車馬行人,要麼行色匆匆要麼談笑自若,看不出有何異樣,小的愚鈍,不知……咦,突然間屠元看到後邊相隔十幾米外的一輛馬車的車轅上有個小姑娘很是麵熟……“咦,那不是蓮心麼,哦,咱們是去濟南啊”。
常宇笑而不語,屠元撓頭了一臉疑惑“去濟南喝誰家的喜酒,德王麼……不對,呀,不會是蓮心的吧,莫不是這丫頭找好了婆家,誰家兒郎?”
“你倒是和那巷子裡好事的七姑八婆一個德行”常宇笑罵“戰場上論勇武咱東廠衛無人出你之右,騎射廝殺便是連吳中都遜色與你,然則論細心之處,末把交椅非你莫屬了”。
“俺又不用去六扇門查案要那麼細心作甚”屠元嘿嘿笑著,常宇點點頭”“也對,那往後出門不能帶著你了,搞不好哪天就因為你的粗心大意讓咱家丟了腦袋”。
啊……這……屠元楞了一下,趕緊道“掌櫃的安危比俺腦袋都重要,可不會一絲大意的,剛說笑呢……”
說笑?常宇撇撇嘴“讓你瞧了周邊可有異樣,你瞧了半響就看到蓮心那個小美人了,若是賊子故意以美色讓你分心,那咱家現在豈非已處於危境了”。
額……屠元頓時額頭冷汗直冒,再次環顧四周,果然又有了發現,有馬車,有行人……
倒非這些馬車和行人可疑,而是在一些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留著他們內部人才能看懂的標誌,也就是說常宇這次出京,明麵上雖隻有屠元和他手下的二十多個黑虎營悍卒隨扈,其實暗中還有人手。
看到這些人屠元也終於鬆了口氣“近來這道上不怎麼安生,不過屬下雖僅有二十多個兄弟但卻也不畏那些宵小,隻是老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剛才掌櫃的也說了俺粗心大意,難免有紕漏之處,這下好了……”
屠元口中說的道上不安生,實則就是近來因為李自成逃竄,將暗中那些雷子都暴了出來聲東擊西來掩藏行蹤,初始規模也不大,十幾數十人,可是這個年頭的大環境真的太適合也太容易聚眾鬨事或者造反了,隻要有人帶頭一聲吆喝,那些貧苦老百姓就喝了雞血似的跟著嚷嚷,以至於短短時間內,河北和山東境內遍地開花,規模雖都不甚大,但數量多,直忙得王家彥調兵遣將各處滅火練兵。
且這些見風就起隨風就漲的賊子並非僅是亂民造反還有很多職業草寇,先前見闖賊東征大敗,朝廷殺心甚重一個個夾著尾巴老實窩著,如今見風就起跟著起哄,不光嚷嚷替天行道跟朝廷乾,也開始又乾起那打家劫舍攔路搶劫之事,以至於如今京城四海鏢局的生意火爆的不行。
不過身經百戰的常宇倒也無懼於此,且前所未有的輕鬆,甚至有種告老還鄉的感覺,畢竟這個時候朝廷和賊人正處於談判的關鍵時刻,而他竟拂袖離京處理私事去了。
這要是讓朝裡頭那些大臣知曉了能噴死他。
事實上此時此刻,皇宮內的文淵閣裡,崇禎帝正在同一幫閣老就談和之事在商議,在透露自己的底線同時也讓談判組見好就收,雖說李岩在黃河戰線取得不俗籌碼,然而他們之前以為的最大籌碼確是一場誤會東廠詔獄裡的那個闖賊隻是個替身!
見好就收,眾閣老還能理解,畢竟以如今的國力和局勢能不打就不打,若要將賊軍逼急了弄個魚死網破,那背後無疑又是泥潭。
可東廠竟然造假弄了個替身愚弄朝野,這讓他們憤慨不已實在難以接受,即便崇禎帝替常宇解釋,此舉乃故意放煙霧彈令賊人自亂,從而使得李岩在黃河用兵……依然讓他們憤憤不平,好在這些都是閣臣尚能理解一二,待回頭朝臣知曉之後,少不得各種過度解讀或者趁機煽風點火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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