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虛驚弄的常宇啼笑皆非,但屠元卻不敢有絲毫鬆懈,因為根據常宇的推測厲行天屬於賊軍裡一個特殊地下組織,專門暗中搜集情報行刺朝廷要員之事。
但這僅是常宇推測,沒有任何證據佐證,因為厲行天守口如瓶直接自殺了,可即便隻是推測屠元也不敢有任何鬆懈,在這場虛驚之後,愈加謹慎。
反倒是常宇卻愈加放鬆,棄車騎馬甚至還和鄭芝龍比起腳程,有時縱馬入荒野張弓狩獵,百步之內箭無虛發引得鄭芝龍連連喝彩不已,真心歎服,對常宇愈發欣賞。
“聞少東家拳腳功夫厲害的緊,尚不知真假,但其騎射之際,便是在軍中亦少有敵手了,少東家真奇人也”途中穀有馬在鄭芝龍身邊低聲說著對常宇可謂是讚譽有加。
鄭芝龍聽了直點頭“當世奇男子,所謂管中窺豹可見一斑,他武技定然不凡,或許都不在他那幾個隨從之下”。
“若非身為太監,大有可為,成就不可限量!”穀有馬似讚歎又似可惜,鄭芝龍瞧了他一眼輕笑道“你格局小了些,他這種人若想成事,什麼出身什麼身份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隻要他有野心,凡事可為”。
“主上覺得他是個有野心的人麼?”
鄭芝龍嗯了一聲“有,且很大!”
穀有馬眉頭緊皺“他莫不是要……那主上還……就不怕被牽連……還是說主上也有……”
鄭芝龍哈哈大笑“剛才都說了,你格局太小了!你以為他的野心是什麼,大明的萬裡江山?”說著搖搖頭“人的名字是承載願望之意,你名字裡有穀有馬便足矣,他的名兒裡有個宇,你猜他的野心是什麼?”
“宇內九州!他要的是整個天下!真正的天下!”
穀有馬忍不住一個哆嗦,半響說不出話來。
日暮時,臨黃河岸邊,過了黃河數十裡便是濟南城了。
渡口是個大渡口,茶樓酒肆客棧比比皆是,甚至連青樓都有,三教九流在此討生活熱鬨且繁華,但魚目混雜水又深又渾。
屠元仔細考量之後便建議常宇在渡口歇一晚明兒進城,常宇笑問他為何做出這個決定,屠元想了想說,趕夜路不安全,且到濟南已是深夜城門也關閉了,若夜宿荒郊野嶺也不安全,這渡口雖有三教九流討生活,算不上安生,但他們最多就打尋常商旅的主意,倒也不敢惹上他們身上來。
”很好,至少會去用腦子了“,常宇笑道,屠元卻開心的咧嘴大笑,為自己會動腦子了而感到非常的驕傲。
其實常宇倒非擔憂安危,他這種戰場上下來的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對危險的恐懼幾乎已經免疫,甚至還有些向往,越是有危險便越會讓他亢奮,假如有確切情報說賊人要在途中襲擊他,那他一定會連夜趕路給他們創造機會。
問題是,眼下沒有情報支持說有人要伏擊,這就讓他失去了興趣,更不想夜宿荒野,因為現在已入夏,野外蟲蚊多露氣也重,自己遭罪了不說還要連累手下人遭罪。
看著屠元這一路忙前忙後,神情時刻繃,常宇實在也不忍讓他們在風餐露宿了,便應了在這渡口過一夜,但他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一夜不會那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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