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愛打呼嚕的人一般睡眠深,老九就是這樣的人,卻苦了旁邊的朱重生,心事多睡眠本來就淺,身邊有這麼一個大呼嚕可想而知多遭罪了,若是往日做王爺時,早將老九給當豬打出屋外。
奈何如今隻是一介小卒,在人家手底端碗吃飯,任憑多不耐煩也隻能忍著,好不容易忍到天亮雨停,便趕緊起身出了屋子,見夥房裡主人家正忙活著走進去看一眼,是在給他們做早飯,稀粥還煮了幾個雞蛋。
朱重生掏出些許碎銀遞了過去,主人家連連擺手“不能要,軍爺的銀子哪能收……”
在他們印象中,當兵的和土匪本就沒區彆,不搶你不殺你已經算是燒高香了,哪裡還有人會給你銀子的,給了你敢收?
“我們是東廠衛的是皇帝親兵,軍紀嚴明不掠不搶更不會白拿百姓一針一線”朱重生將碎銀遞給一臉蒙逼的男主人手裡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
鄉野草民根本沒聽過什麼東廠衛,但卻知曉皇帝的親兵,這幾個字令他震驚又不知所措,這裡是荊州是李闖的地盤,賊兵可沒那麼好的軍紀,境內吃拿卡要,稍不順其心意便會大禍臨頭甚至是滅門之災。
隻是皇帝的親兵怎麼會到這兒來呢?
雨雖停了,天還陰著,半晌午時老九爬起來吃了飯,也沒急著下令行軍,手下將士昨晚都淋了個透心涼,一夜又沒睡好,兵馬皆疲,需要休整。
吃好,喝好,睡好,歇足了勁頭再走!
這也就意味著,兵馬要在村莊正式紮營休整了,於是手下三百悍卒草草吃了乾糧之後便開始挖坑為灶,搭棚為營,砍柴燒水晾衣服……忙的不可開交。
而老九則和朱重生帶著幾個親兵騎馬朝南溜達去了,想要那邊村子看看郝搖旗昨晚休整的如何。
昨夜一場雨,使的荒野泥濘不堪,老九幾人持韁緩行打量四方風景,行不足二裡地,遙望西邊荒野有數騎狂奔不由挑眉,認出那是外圍探子,見其狀便知有情況,使了個眼色幾人縱馬快奔迎了上去。
“報大人,前方三裡發現敵蹤”相隔十餘米探馬認出老九便老遠喊了起來。
敵蹤,老九一怔,隨即醒悟過來,應該是荊州的兵馬。忍不住看了旁邊朱重生一眼“這麼快!”
他這才剛入荊州地界不過二三十裡地,到荊州城差不多還有近兩百裡地,對方竟然這麼快來了,好家夥,夠機警的,也夠嚴密的啊。
不至於吧,朱重生表示懷疑,疑惑間探馬近了跟前,便仔細問了,方才得知,原是在前方數裡外的一村子遭遇到一小股騎兵有二十餘眾,探馬勢單未與對方當麵交涉,便急來示警。
“未必是荊州兵馬,或許是馬匪強盜亦無可能”朱重生皺眉說道,老九哼了一聲“荊州兵馬本就是賊盜,有何區彆”。
“區彆大了,若是匪盜不過偶遇,若是荊州兵馬那說明人家有備而來或者是候著咱們呢”朱重生一臉凝重“若真如此,此事難善了”。
“草,老子來者本就不善,為何要與他善了”老九一臉不屑罵罵咧咧,隨即對一個探馬道“去南邊通報酒罐子一聲,餘下跟著老子去會會他們,瞧是哪條道上的”。
“將軍不可大意,不知其深淺不可妄動”朱重生連忙阻止,己方不過七八騎,而探馬報知對方有二三十騎,兵力懸殊有些大,且若對方是荊州兵馬兵馬或許不敢擅動,可若是地界上的亡命盜匪不講規矩,上來把你給辦了,那可找誰說理去。
老九不以為意“書生,你若膽怯便在此等援手,老子可耐不住了”說著韁繩一抖,雙腿一夾,胯下戰馬如風而去,身後七人緊隨其後,朱重生哎呀一聲,拍馬追了上去“吾何以謂書生,掌中三尺劍亦曾飲血……”
“媽的,一嘴文縐縐的還不說自己是書生”老九罵了句,身後隨從起哄“書生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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