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塔山堡西數裡外的山溝裡,常宇一個噴嚏老響,摸了摸鼻子:“哪個狗日的背後說老子壞話了”。
“不對呀,應該是誰念著大人才是”裹著像是個熊的吳中蜷縮在溝裡的草叢裡:“一想二罵三風寒,大人就打了一個噴嚏,那保不齊是有人念著您了”說著還擠眉弄眼的,旁邊王征南和況韌相視低頭暗笑。
哎,常宇歎口氣,望著遠處西山:“你就可勁的貧嘴吧,能貧嘴就多貧幾句,回頭死外頭了想貧都沒得貧”說完彎腰從腳底下抓了把雪塞進嘴裡。
吳中哼了一聲:“生死看澹不服就乾,誰叫俺吃的這碗飯”。
“哎喲喂,倒是挺押韻的呀,改行做rap麼,小夥子現在看的很透徹麼”常宇揶揄他,吳中聳聳肩:“往年浪跡江湖時都想著破罐子破摔,唯一遺憾就是沒給我吳家留個後,如今俺也有兒子了,吳家有後便無遺憾,此後這條命便賣給督公您了”。
這話也就是在常宇身邊說,換個權監你這麼說他會覺得你嘲諷他,非弄死你。
“哎幼,可把老子感動壞了”常宇翻了個白眼,況韌打趣道:“咱們這才剛出發,您兩位便……是不是有點不吉利呀”
吳中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也就朝裡的文官大老爺們忌諱這些,咱們軍營裡的誰在乎這些”常宇跟著點頭,倒也不假,不過據說江湖上倒是講究這些。
“那可不,走江湖的都要討吉利,討個好彩頭”吳中抬頭望著陰沉的天空:“沒瞧著牛鼻子那扭捏的樣,話說的漂亮,實則一點兒都不想出門,必然是又是那一套什麼什麼日,不宜出門,我呸!該他倒黴,喝茶都能嗆死他”。
常宇幾人聽了忍不住低笑,況韌道:“老吳,你也是江湖出身,怎麼不忌諱這些?”
“當年也忌諱些,畢竟乾的都是刀頭舔血的生活,可如今從了軍,反而覺得也就那麼回事了,沒那麼多講究了”吳中說著看向常宇:“大人,這叫啥來著?”
“或許是負負得正,物極必反吧……”常宇澹澹一笑:“如同第一次殺人後膽顫心驚怕這怕那,待你殺的多了,鬼見了你都怕了,還有什麼可忌諱的……”
“對,就這意思”吳中嘿嘿一笑,對況韌說:“當兵打仗,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生死由命,老天爺讓你今兒死,不會因為你忌諱什麼不出門就死不了的,年輕人,慢慢你就會懂的了”
況韌嗬嗬乾笑,他確實也年輕,不過二十多歲,但吳中也不大三十左右而已,說話卻老氣橫秋,至於常宇才十七八不及弱冠,說話也是那個德行。
四人中也就王征南最正經最正常了,瞧著三人打趣隻是低笑不語。
正說笑著,從不遠處山坡的樹林裡鑽出三個人影,王征南和吳中隨即拔了刀臥下藏了身形,況韌一手按刀貓著腰迎向前。
那三人走到山溝旁邊的一棵樹下矮子身子四下張望,四處白茫茫一片看的人炫目,領頭那人滴咕一聲:“地方沒錯,人呢,不會是還沒到吧”。
“候著你們多時了”一個聲音像是從地縫裡擠出來似的嚇得仨人一激靈,隨即拔刀警戒,卻見不遠處一塊山石旁邊鑽出兩個渾身披著白布的家夥,一臉笑嘻嘻:”瞧把你們嚇的“。
”靠,人嚇人嚇死人知道麼……“領頭的一臉怒氣,正要再說什麼,便瞧見從溝裡爬上來的況韌:”那是……“
自己人,身披白布的人轉頭看了一眼:”大人在那邊候著,趕緊過去吧“。
”小的見過督公大人“三人近前趕緊就跪了下來行大禮,臉上難掩激動,常宇探手將他們三人一一扶起來,幾位兄弟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