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前線主帥,馬科一夜未眠。
風雨欲來之夜,大太監又出去遛彎了,這個時候前線的所有軍情軍務都需要他事必躬親,夜裡同部將運籌謀劃,尚不及眯眼休息韃子便再清晨發動了攻擊!
雖說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也做好了充分準備,但他又豈能真正做到置身度外倒頭大睡去,他甚至不能如屠元和李慕仙等人那般輕鬆,聚在火爐便吹牛扯淡。
而是頂著刺骨寒風睜著赤紅雙目在城頭上觀戰。
雖不過十多裡之遙,又有千裡鏡,但具體戰況依是看不真切,但憑借豐富的經驗,馬科還是看出這場試水戰的慘烈,特彆是東翼,他知道那邊的明軍的戰鬥力,由此可推斷出對方的戰力!
看來清軍雖是試水,卻也拿出了相當強大的實力!
心驚卻不露色,從頭觀戰至尾馬科的臉色都看不出喜怒,身邊的部將卻有些焦躁不安,見敵軍雖退卻不走,猜是還要打一波,紛紛請戰前往打援。
馬科思慮半響,終是同意了,又遣兵二千出城前往。
一場酣戰之下敵我雙方兵疲馬乏,天寒地凍不能久待,敵軍退兵之後理應趕緊撤走回城休整才是,在這乾耗著不走那就是有想法。
要麼不服想再乾一場,要麼就是等援兵過來。
理論上再乾一場的可能不大,因為雙方戰力相當損傷相當,全都兵疲馬乏的情況下再戰的意義不大,反而會將部隊打殘造成更大的傷亡!
所以,他們有可能是在等援兵。
可是清軍應該清楚,若他們發援兵,塔山堡也會發,而且相距又近援兵會更快!
難不成,他們今天就要發動大進攻?
馬科覺得應該不會,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先行發援兵前往,這樣會給對麵退而不走的清軍造成心理壓力,更重要的是萬一敵軍發動再次發動進攻,可以快速換手接替盧大成和姬際可部!
“總兵大人,督公大人回來了”這時有人通報,馬科收起手裡的千裡鏡匆匆下城。
吳中躺在床上正在喝藥,李慕仙,屠元,番僧等人在坐在火爐邊圍爐煮茶吹著牛逼,對於前線的戰況他們並沒有那麼的關心,主要是都有心理準備,至於怎麼打怎麼殺,那都是上戰場的人來主導了,打的好與壞,結果又如何那是馬科操心的事。
相對他們幾個來說,並不需要多操心,可即便這樣還是派人的人上城觀戰,隔一會就來通報一下戰況。
“韃子現在也是窩著火,今天試水明天就敢硬乾,這寒冬臘月的打仗太他麼的遭罪了,而且這場仗不知道要打多久,鬼又知道最終打成什麼鳥樣……”屠元不停地叨叨。
“有督公坐鎮,結局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吳中極少見的這種表態,他向來最喜歡背後嚼常宇舌頭的。
“一場勝敗不足掛齒,這場大仗也絕非一場能定勝負的”李慕仙煞有其事的說著:“總有種感覺,這場勝負的關鍵在敵後那支兵馬”。
“李過那賊子?”屠元一怔隨即一臉鄙夷:“見不到光的老鼠能起多大作用,充其量讓多爾袞不安罷了”。
李慕仙苦笑搖頭:“他能否起作用現下誰也說不好,但你往後不要一口一個賊子叫他,畢竟現在是同僚,而且……畢竟他們也算投誠了是朝廷的人了!”
“呸!內亂為賊,外侵為敵,他就是個賊,實打實的家賊!憑啥投誠了就不算是賊了”屠元忍不住罵道,一邊直瞪李慕仙。
躺在床上的吳中笑道:“你可聽過成王敗寇,人家現在雖算不得真成事,但也算有個正經出身了”
“對呀,他也沒成王啊,自己的封的草頭王可不算,即便被招安也才封個侯罷了,而且你我皆知,這也不過是一時權宜之計……”屠元一臉不屑:“早晚都會算賬的!”
“得得得”吳中揮手打斷他:“且不說這些有的沒得權宜之計,若他這次立了大功,比如因他大敗多爾袞,嘿,那可真就洗白身份,朝廷到時候就是不認也得認咯,搞不好真就給封了個王呢!”
屠元一時語塞,皺著眉頭陷入沉思。
李慕仙這時又道:“世事常難料,老祖宗的那句成王敗寇說的沒錯,想那唐時黃巢,當時若成了,之後史料豈會再稱之為賊!再想咱太祖皇帝……嘿嘿,在元廷看來不也是賊麼,但太祖皇帝成事了,所以……”
“那不能這麼比,咱太祖皇帝反抗的是外族,是恢複咱漢人大統,豈能算賊,李闖和獻賊之流如何比?他們就是妥妥的家賊!”屠元義正言辭說道,李慕仙搖頭不語,吳中歎口氣:“那還不時因為李闖沒成,若成了呢?”
“若成了話,他就會被史官記載為義軍,是推翻**暴政的明廷的大順皇帝”這時一人走了進來,眾人聞聲趕緊起身,原是常宇來了。
雖說李闖沒成事,但在後世卻有一個黨派照抄作業,還抄成功了!然後便為他背書稱之為義軍,又是雕像又是立碑歌功頌德的,再後來有些地區有些人也想效仿,這個黨派覺得我可以抄,你們不能抄,我抄是起義,你們抄就是暴動造反,這個時候他們也覺得有些打臉了,就把李闖的雕像給拆的拆,推的推。
當然這些常宇是不能說給他們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