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金祟,柳塵也鬆弛了下來,隻覺得五臟六腑劇痛不已。
他運轉太初決,靈氣舒緩疼痛。片刻之後,才長吐了一口氣,隨著一口淤血吐出來,他才好受了不少。
目光掃了一眼四周,殘牆斷壁,草石碎屑,一片狼藉。原本的燒餅店,早已經倒塌了,那對老夫妻站在遠處臉色一片慘白。
煉氣士,從入品之後,力量就遠超普通人了。達到五六品,那對於普通人來說更是宛如神力,輕易就能碎石裂地。
柳塵在金祟身上摸索了一番,在他身上還是摸出了不少好東西。
有數十塊靈石和幾瓶丹藥,都是可以助煉氣士修行的。一本修行功法,柳塵翻了翻,是魔道功法,這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用處。不過,可以考慮黑市出手。
還有不少毒藥,一些碎銀以及玉佩。
如此收獲,讓捉襟見肘的他可以緩口氣了,起碼不用賣詩贖人了。
“趙磊,這屍體你處理了。”柳塵對著出現在他麵前的趙磊吩咐,步子走向了那燒餅店的老夫妻。
老夫妻和一群人遠遠的離著這邊,見柳塵走向他,嚇得步子連連倒退數步。
柳塵清楚,他剛殺人。即使殺的是魔道妖人,但這些普通人畏懼他也是正常,他也不想解釋什麼,快步走到老夫妻身邊,把從金祟身上搜出的碎銀和一塊玉佩塞到他的手裡。
“這玉佩應該足夠賠你的燒餅鋪和四周的損壞了,你換成銀兩,麻煩你找點人把這裡修繕好。”
這玉佩是好東西,上麵有術士篆刻的道紋,能清心戒躁,是一件小極品。
靈石和丹藥這些東西,身為煉氣士的他用得著。
反倒他有太初決,這種玉佩用不著。
這次的破壞有些大,把人家的房子都拆掉了。在任何地方,房子都是值錢的東西。那點碎銀肯定是不夠賠的,正好這個玉佩能解決問題。
老丈被柳塵抓住手時,原本驚慌失措,可見到手中被塞的東西,他愣在原地,呆呆的看著柳塵轉身離開的背影。
其他普通人見到這一幕也都失神,這在他們看來是不可思議的。
對於他們普通人來說,每一個煉氣士都是高不可攀的人,和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以往,不是沒有煉氣士交戰毀壞過房屋,但這些煉氣士打完就走了,根本不會管這些。
他們也早就習慣了這點。所以看到燒餅鋪坍塌了,他們都同情老夫妻。
老夫妻自己也接受了這個命運,所以才一直臉色慘白,因為這是他們唯一的住所和唯一能討生活的地方。這代表著他們,以後無家可歸、也無飯可吃。
可是……老夫妻看著手中的玉佩,熱淚盈眶。
望著已經遠去的背影,撲咚一聲就跪在地上,對著大地就磕頭不止。
對方隨意的善舉,卻是他們命之所係啊!
慕音音站在屋頂,見柳塵斬殺了金祟準備離開的,可看到這一幕,她也微微愣了愣,因為柳塵的舉動出乎她的預料,這家夥一點都不像是一個魔道中人啊。
彆說魔道,就是正道修行者的廝殺。他們關注的東西有很多,勝負、道法、境界、背景、恩怨……可是,從來不會去關注旁邊不起眼的普通人。
但慕音音美眸落在那對老夫妻身上,見他們已是滿臉淚痕,額頭磕出了紅印,站起來的時候身體還在顫抖。
她突然有些觸動,喃喃自語道:“原來人和人其實是可以共情的。師尊說魔道的修行,更要看人生百態,這是不是一種解釋。”
…………
懸燈宗!中殿!
此刻,執殿長老、長老、執事、真傳、核心弟子齊聚一堂,每一個神情都凝重。
大長老目光掃過這些人,這都是懸燈宗的核心,是中流砥柱。他輕吐了一口氣道:“消息你們都得知了吧?”
見沒人說話,大長老繼續道,“寧王得到確切消息,魔道妖人將在秋分日,也就是祭月節這天有大動作。一是可能搶奪金陵各方勢力的修行資源,二是可能打金陵聖廟的主意。所以寧王邀請金陵各方勢力前往寧王府商議?眾位覺得,誰代表懸燈宗去合適?”
四周沉默,寧王是金陵名義上的王,以往能有資格代表懸燈宗前去寧王府的自然是宗主。可是,宗主已經過世,誰代表懸燈宗去寧王府就是一個問題。
大長老見無人開口,隻能再道:“原本宗主屍骨未寒,不該這麼快就選下一任宗主的。但現在不得不因時製宜,考慮先選出宗主。這不隻是寧王府的問題,更是需要人主持大局麵對魔道。”
這句話得到眾人的認可,即使趙希瑤也無話可說,清麗的站在一旁抿著嘴。
二長老這時候開口道:“按照懸燈宗的規矩,接任宗主之位有資格的分彆是五位執殿長老和四大真傳。不知道眾位,屬意誰接任呢?”
四長老道:“四大真傳,實力都低微。連個四品都沒有,選他們做宗主隻會讓人笑話。”
這句話,讓不少人都點了點頭。四大真傳雖然有資格,但也不能不看實力,幾人微末的實力確實不足以領導整個懸燈宗。
在場的趙希瑤和其他兩位真傳,他們不管心中有什麼想法,這時候也不敢表露出異議,實力不夠說什麼都沒用。
“按照四長老的話,那就應該是誰實力強,誰做宗主了。既然這樣,那我雲湄當仁不讓了。”
雲湄站起身來,胸前繃緊的弧線每次都感覺要把衣衫撐破。她目光掃過幾位長老,要是能得到宗主之位,她的很多問題就能解決,何況她也有領導懸燈宗的野心。
“你憑什麼?”三長老喝斥道,“你一心走上古練氣士的路,整個朱雀殿都快廢了,你做宗主,想要把整個懸燈宗都養成廢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