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業滿心舒暢,看著言初離開的背影,送她到門口後,壓住了即將去叫下一個病人的師弟,而是直接把門給關上了。
“子業,你要乾嘛?”鄧勇剛坐下來,一邊刷新病人列表,一邊問。
鄧勇的號很多,而且還有加號,所以必須要一個助手幫忙維持秩序。
“師父,我聽說董老師他意外過世了,而且是在漢市舉行葬禮,你什麼時候過去啊?我想給您當個司機。”方子業看到了揭翰的信息,也知道董老師葬禮的時間。
不管怎麼樣,方子業都覺得董教授是一個非常值得尊敬的前輩。
前麵為了袁威宏,方子業與鄧勇的關係稍微有點僵化,這一次,即便是袁威宏可能會生氣,方子業也得跟著鄧勇一起去拜訪一下董教授。
董教授是一位可敬的人。
鄧勇的右手挪動了兩下鼠標,而後道:“明天下午三點,我們從醫院出發,你安排一下時間和自己分管的任務吧。”
“好的師父。”方子業點頭,接著鬆懈了一口氣。
問:“師父,您現在的門診日怎麼變成了周二啊?”
以前周二是手術日,鄧勇的門診都是周四。
“來了新地方,當然要變動一下門診時間。”
“子業,你現在的架子可以啊,連你師父我你都翻。昨天特意打電話讓我去手術,你自己又給做了?”鄧勇來了一句靈魂質問。
方子業聞言馬上搖頭說:“師父,我這不是希望,您還能回來麼?”
“現在科室裡很缺人手。”
“所以我是你在科室裡缺人手時才想到的幫手?”鄧勇又問。
方子業繼續搖頭:“不是這樣的師父。”
“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回來主持大局的,不然的話,現在科室裡還稍微有點亂。”
“就知道您和韓教授兩個人離開才幾天,科室裡就出現了一些事情。雖然劉教授壓住了,但我還是覺得,師父你如果在的話,科室肯定不敢這麼鬨騰!”方子業回得斬釘截鐵。
鄧勇聞言也算是滿意了方子業的回答,道:“暫時回不來哦,你師父畢竟是個正高,所以稍微有點事,就會成為癩子,即便被冤枉了,也得背鍋。”
“其二,這一次的手外科,人員損失太重,兩個正高的空缺,不補過來是不行的。我還需要在這邊穩定一段時間。”
“第三的話,我也得好好想想和反思一下了!”
“有可能以前,我是對其他人太過於放縱和給麵子了。”鄧勇的語氣冷冽,讓方子業沒由輕顫。
方子業仔細地看了看鄧勇,發現鄧勇的氣質一下子仿佛變了許多。
“師父,這邊沒其他事情的話,那我就先回去手術了。”
“今天還有一台。”方子業回道。
“嗯,好!”鄧勇說。
“這幾天其實我也暗中觀察了一下,袁威宏個人帶組是沒問題的,彭隆也還勉強可以,陳芳還是欠缺了些火候。”
“踏踏實實做好自己的事情,等機會合適了,你師父會爭取回來病區主任的位置。”
“那個時候,科室裡即便有人想要鬨騰就鬨不起風浪了。”
“我本以為,韓元曉他就算再怎麼樣,也不會做毀掉科室裡的事情,但我還是對他太過於高看了。”
“至於你師父袁威宏的話,也是個明事理的人。”鄧勇說完,就揮了揮手,示意方子業可以離開了。
而從門診走出的方子業,心情有一種說不出的沉重,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
看來之前的那件事,還真的和韓元曉有關。
韓元曉故意地把自己的師伯牽涉進來,韓元曉病急亂投醫,所以就同意了那種藥物在科室內的泛用。
自己的考慮還是太淺薄了,鄧勇知情但沒有乾預,是對病區主任的尊重。
畢竟鄧勇一旦乾預,科室裡分了‘派係’就很容易受傷,大家的方向不齊,各自走路,就隻會手忙腳亂。
但如果大家都能齊心協力的話,其實科室的發展前景還是非常好的。
……
方子業回到了手術室後,袁威宏和蘭天羅兩人都主動讓位了。
這一次,他們不打算做錯誤的示範,再讓方子業糾正,而是想要再觀摩幾次正確的操作。
畢竟在學習階段,多接觸正確的東西,才是真道理。
多試錯,莽著乾可不行。
手術不是簡單的練習題,可以無限的重複。
因為手術一旦定型,患者帶出了手術室後,就會帶出一輩子去。
當然,今天的方子業沒有像昨天那樣全力開工,而是從頭開始,給袁威宏和蘭天羅兩人細致地示範和帶教了一遍。
甚至在做到細節的時候,他還會讓三個人一起感受一下患者的軟組織狀態。
清創術做完後,方子業道:“神經移植術和神經縫合術,是手外科的內容,這個入門就對基礎縫合術的要求挺高。”
“基本功不夠的話,即便是做了神經移植,後續也達不到功能重建的效果。”
“所以這個,後續可能還要找一些手外科的醫生到團隊裡來。”
蘭天羅聞言第一反應就是很天真地說:“師兄,我們自己練不行麼?”
袁威宏直接用手裡的止血鉗敲了他的尺骨莖突:“你能學,所有人都能學?”
潛意識就是,TM的你師父都這麼大年紀了,你讓我從手外科再重新入門五年手外科?大哥,那時候我都多大了,快四十大幾了。
然後神經縫合術又練個幾年,人都老了。
袁威宏也算個天才了,但是創傷外科也是學了這麼多年,才有了如今的火候。
方子業隻一笑,而後繼續開講。
……
晚上,九點四十七分。
方子業和洛聽竹都有些疲憊地回到了房子裡後,洗完澡之後就躺在了床上,如同躺屍一樣的橫亙了一個大和一個太。
雖然洛聽竹操作不蠻多,比不上方子業。
可就在手術室裡整整坐十二個小時,那也是一種折磨啊?
“聽竹,上班好累啊,還是在家裡躺著吹空調舒服。我們都去轉科研好不好?”
“朝九晚五,以我們的資質和做實驗的速度,每年的產出絕對可以達標醫院的科研人員底線,就這麼躺平。”方子業偏頭碎碎念。
發現洛聽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轉臉看向了自己,清秀的半臉被擠成肉坨坨。
蝌蚪眼靈動,長睫毛隨眼皮開合,眼珠子裡有亮光。
左手托著腮。
淡紫色帶紅的嘴唇微張,聲音很溫柔,但也很理智,淺帶笑意:“師兄,你真的願意這樣麼?”
方子業也偏身,右手枕著右臉:“我可能就是個天生勞累命!~”
“師兄,我剛來那個了。”洛聽竹非常緊張地說。
方子業瞬間翻了翻白眼:“什麼鬼?”
眼珠子靈動轉了一圈後——
行吧。
男人如犁,女人如土。
也能理解得通。
“叮咚!”方子業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
手機在洛聽竹那一側與洛聽竹的手機並排充電。
方子業還是住院總,所以信息和電話都不能不接,也不能不看。
洛聽竹偏身拿起後,不小心用臉激活了方子業的手機屏幕,而後看到了未讀來信。
“方子業哥哥,其實我隻想跳舞給你看。”
“咯,給你!”洛聽竹直接把手機遞給方子業後,就又轉身去看自己的手機了。
這一次竟然連稱呼都沒有了。
方子業拿起手機一看後,就該知道怎麼回事了。
不是師弟們和老師們的信息,根本不用回複。
“聽竹,這還吃醋啊?這是言初,我們科室裡的病人啊!”
“真有點吃醋?”方子業笑著擠近了洛聽竹。
洛聽竹轉身,主動鬆開雙手,讓方子業將其抱在懷裡,輕輕地點頭,說:“吃醋是本能,理智當然知道言初隻是個小女孩。”
“但也不會生氣。”洛聽竹解釋得很認真。
理性和感**織。
洛聽竹很少撒謊,所以就想到了什麼就說什麼了。
“如果時間和機會都合適的話?我們到時候一起去看她跳舞吧?”
“她是我學習這麼多年,治療出來的第三個奇跡!”方子業邀請。
洛聽竹聽了,右手輕輕地打了方子業的胳膊一下:“師兄,你自己就是學骨科的,你不知道做一些奇怪的關節屈曲會傷手麼?”
洛聽竹打掉了方子業崎嶇調皮襲胸的手後,才說:“生理期有點痛。”
“哦!~”
“那我老實點!”方子業有點尷尬。
洛聽竹也是學骨科的,自己的肘關節剛剛的屈曲度很容易得肱骨上髁炎,方子業連辯解都辯解不了,不然又是一場‘基礎學識’辯論賽。
“你其他時候都老實,就。”
洛聽竹抿了抿嘴:“不老實。”
洛聽竹都無法理解,方子業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喜好,應該說快發展成癖好了。
方子業忽然想起了一種可能,問:“聽竹,你會跳舞麼?”
“會的呀。”洛聽竹笑了笑。
方子業直接鬆手與洛聽竹讓開了半個身位:“那你以前怎麼不說呢?”
“那師兄你也沒問啊,隻是我都好多年沒跳過了。”洛聽竹伸了下舌頭,調皮一笑後。
“今天有點累。”而後往方子業懷裡擠。
可以感覺得到,洛聽竹可能是那種比較‘保守’的女孩子,當你沒破開她防禦的時候,她隻是個標準的乖女友。
方子業聞言,心裡暗暗補充,還有點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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