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裴秀被丟到了自家府邸門口,看著揚長而去的鐘會,他再次歎息。
大族的時代還不曾正式到來就死在了繈褓之中,門閥剛剛興起,就遇到了當今皇帝史無前例的打壓。
裴秀覺得,到了這一步,自己也該略微轉變一下立場了。
就如鐘會所說的那樣,倘若執行者是自己,還有很多可以挽留的餘地,倘若自己不再被信任,換一個更加激進的人來握刀,那裴家也得倒黴。
裴秀自認為這些時日裡自己做的也算是出色了,往後,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反正自己是沒有辦法再能為這些人多做什麼了。
接下來要做事,得要朝著如何成為皇帝寵臣的方向來思考。
裴秀思索著這些事情,剛剛走進了府內,便有一人笑著站在了他的麵前。
“兄長!!!”
裴秀聽到這句話,下意識心口一顫,不是因為開心,而是因為厭惡。
沒錯,此刻站在裴秀麵前傻笑的,正是他那不成器的堂弟,裴楷。
裴秀的族人不少,哪怕是在蜀地,也有幾個不成器的弟弟。
今年的科舉之中也有他不少的族弟大顯才學。
但是最讓裴秀厭惡的還是麵前這個裴楷。
他這個族弟,有點像司馬炎。
寬厚是寬厚,就是有點沒魄力,沒主張。
這家夥相貌極為出色,是少有的能跟連壁一決高下的人。
他才學驚人,他十三四歲的時候,就可以注釋經典,寫文著作,讓眾人驚歎。
可這個人卻沒有太多進取的**,做事總是喜歡遲疑,而且很喜歡問他人的想法。
而他最後的決定,往往取決於最後一個跟他商談的人。
他跟司馬安世是很好的朋友,不過,在司馬安世的諸多朋友裡,他算是不錯的,隻是性格上有些缺陷,為人沒什麼問題。
裴秀打量著麵前這位弟弟,幾年不見,他這弟弟模樣變得更加俊朗,身材更加修長,眼神裡閃爍著光芒,整個人都有著莫名的溫和,從內而外的溫柔。
“你不是在益州嗎?怎麼會在這裡?”
裴秀開口問道。
裴楷趕忙回答道“我因為出色的政績而得到了升遷!”
“要在尚書台為郎!”
裴秀冷哼了一聲,“尚書郎?”
他自顧自的朝著書房走去,裴楷跟在了他的身後,兩人走進了書房內,裴秀坐在了上位,裴楷就坐在了他的身邊。
“既然是來尚書台為郎,不去尚書台,為何要來我這裡啊?”
“啊我是來拜見尚書的!”
“尚”
裴秀猛地驚起,“禮部郎?”
裴楷笑著點頭。
裴秀沉默了片刻,“按理來說,你不能在禮部任職,是鐘會讓你來的吧?”
“啊,可鐘侍中說是兄長請求我來禮部任職啊!”
裴秀瞥了他一眼,“我給你三日的假期,想訪友就去訪友,想玩就去玩,三日之內,不許來打擾我!”
“唯!!”
裴秀趕走了這個弟弟,無奈的拿起了紙和筆。
趕緊開始寫吧,再不寫,自己這個提拔親族的尚書就得被拉出去問罪了!
寫完之後,就把這廝給丟到其他部門去。
裴楷從他這裡出來後,直接去拜見了自己的老主官,荀勖。
跟裴秀的態度不同,荀勖對他是非常看重的。
看到他回來,很是開心,當即令人準備飯菜,要款待這位過去的老部下。
兩人坐在一起,荀勖主動詢問起了巴蜀的情況。
裴楷說的很是認真,荀勖聽的也是認真。
“有備府的情況呢?”
裴楷說完巴蜀的情況,又主動問起了荀勖這裡的情況。
說起這件事,荀勖的神色便有些凝重。
從甘露二年開始,各地的災害就開始頻繁的發生。
尤其是在北方,最邊塞的那些地區,冬天變得越來越殘酷,大雪覆蓋,並州甚至是在秋季出現了大量的降雪,對莊稼造成了極大的打擊。
而截然相反的是涼州這邊,此處變得愈發乾旱,降雨不斷的減少有備府預測,當地可能會出現多年的乾旱。
各地的情況都不太樂觀。
荀勖沉思了片刻,方才笑著說道“還好,我們這裡的情況都還好。”
他並沒有將情況如實的告知這孩子。
這小娃娃便是知道了又能做什麼。
荀勖同樣作為司馬安世的好友親信之一,雖說為人多諂媚,貪生怕死,但是也並非是沒有優點,還是有點善心的,隻要不影響到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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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攀談了許久,等到裴楷請辭離開之後,荀勖卻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