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晚晚雖然不知道他這句話裡有多少可信度。
但沒有將感情用進來,她並不在乎此時霍東銘話裡的真假。
也許當年對他的感情已經超越了對自我的肯定與顧忌,現在若說兩人之間還有什麼,那就是商晚晚更多的將他當成一個孩子們可以依靠的父親。
失去親人那個瞬間的痛苦,商晚晚最清楚。
此刻的她不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情人,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她主動將自己當成可以撫慰他的工具,任他予索予求。
他掰過她的小臉,深深的與她接吻。
每個動作都帶著細致的溫柔。
即使他的身心遭受著巨大的悲痛,他對她依然小心翼翼,像對待什麼奇珍異寶。
猶記得他們最溫馨的時刻都沒有像今天這樣氣氛微妙。
霍東銘並沒有將她當成慰藉和發泄的工具。他沉溺於她的溫柔之中,痛苦之餘亦回報以溫柔的對待。
原本商晚晚隻想將自己送給他,希望能暫時緩解他失去親人的痛苦,最後變成他同時撫慰了她的心靈。
兩人在結合時,給到彼此身心的愉悅,同時也淨化了彼此的心與感情。
商晚晚從未被霍東銘如此珍惜對待過,在男女之情裡沉溺差一點就讓她忘記了曾經的過往。
兩個小時的折騰,霍東銘將腦袋耽在她細膩的肩膀上睡得不省人事。
窗外透過的微光灑在他臉上,他依然是好看的。
商晚晚忍不住伸手,借著月光的清冷細細描繪著他的麵部輪廓。
此時此刻,過往不重要了。他們之間還有沒有好的未來也不重要了。
商晚晚曾經覺得自己死都不會當霍東銘的那味藥。她又食言了。
因為對於她而言,霍東銘何嘗又不是她在生命長河裡的一味藥。
能傷害的彼此同樣深愛,兩人相互療愈著心上的傷口,在不在一起其實並沒那麼重要。
這一夜,商晚晚累卻無眠。
霍東銘在晨光中驚醒,他是突然睜開了眼,伸手去摸邊上,女人柔軟的身體像一道光,照亮著他曾陰暗的心房。
“早——”
商晚晚眉眼溫柔的看他。
霍東銘眸光深幽,平靜得不像話。
“幾點了?”
高穎沒了,他的心空蕩蕩的。
像期盼多年的驚喜突然消失,每個人的心裡都留著一個位置,空著的地方放著對“家人”的思念。
一個空虛的洞口是需要愛來填滿。
霍東銘的洞口如今又空了。
“還早。”
七點,他醒得太早了。
他看著她的臉,眼神卻是空洞的。
商晚晚忍不住伸出蔥白玉手輕輕撫上他的,霍東銘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將它們拉到自己胸前。
“待會兒要去殯儀館。”
他說這話時像用儘了力氣,商晚晚聽到一聲前所未有的歎息從霍東銘的喉嚨裡傳出來。
她感覺得到,昨晚的他是此生最傷心的時刻。
“需要我陪你嗎?”
她試探著問。
霍東銘微微一怔。
她的話像一束光,她的每一個動作也是最柔軟的撫慰,直擊敗他的心。
“不了,你陪著孩子吧。”
他很想帶商晚晚去看高穎,但不是這樣。
商晚晚於心不忍,又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才好。
“媽,生前很想見你一麵。現在我覺得沒必要了。在她心裡,早就承認你是她媳婦了。”
霍東銘將母親進醫院前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告訴了商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