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沒點燈,黑漆漆一片。
一輪彎月在雲層中忽隱忽現,落下的銀霜在屋子時有時無。
以獵妖人的敏銳感知,雲缺在走進屋子的第一時間,便發現了一些蹊蹺。
昏暗的牆角處,多了一些沙土。
其實沙土並不多,鋪在牆角,很容易被人忽略。
雲缺記得很清楚,自己屋子裡並沒有沙土存在。
有人來過?
關上門,雲缺沒去接近沙土,而是點燃油燈。
當火光亮起的那一瞬間,牆角處隱約有一道影子閃過。
雲缺用餘光掃到了影子,確認不是幻覺。
影子這種東西,以前雲缺不在乎,自從聽說了噬魂獸,雲缺便加了小心。
皇宮裡肯定出了某種意外,有可能秦皇親自出手,而皇城裡有著噬魂獸存在,這些線索彙合起來,讓雲缺得出一個猜測。
牆角的那些沙土,有可能就是噬魂獸帶進來的!
屋子裡,有妖!
鼻翼動了動,沒有聞到任何妖物氣息。
噬魂獸的本體,雲缺沒見過,既然是詭物異變而來,也許妖氣極淡甚至不存在妖氣。
如此一來,血狸的嗅覺相當於失效。
雲缺表現得毫無異樣,先裝作自顧自的倒水喝。
在喝水的同時,順手把大皇子的觀魂鏡戴上。
看了眼牆角,雲缺蹙起眉峰。
什麼也沒有!
觀魂鏡可以看到噬魂獸的本體,而牆角的沙土裡,並無妖獸存在。
雲缺百思不解。
莫非隻是普通沙土?
那麼剛才的影子又是何物?
瞄了幾眼沙土,看不出有何不同之處,就像之前有風暴經過,從窗外門外刮進來的沙土一樣。
奇怪,怎麼有土呢……
雲缺放下水杯,開始在屋子裡踱步。
看似踱步,其實在感知屋子裡是否有人。
若是其他派係的修行者,無需動手即可用靈識感知到周圍環境的細微變化,怎奈武夫沒有靈識那種天賦能力。
但武夫有自己的手段。
那就是氣機!
雲缺在行走間,每次落腳同時,都會在腳底踩出一股淡淡的氣機。
一股又一股的氣機,形成波紋狀外溢開來,直至將整間屋子填滿。
氣機很輕,撞到牆壁或者櫃子又會回彈,令雲缺能得到直接的反饋。
床底沒人。
櫃子裡沒人。
房頂也沒人。
走了兩圈之後,雲缺坐了下來,瞄著牆角那一層沙土。
氣機將屋子裡所有區域掃了一遍,唯獨那一小堆沙土,竟無法滲透!
雲缺暗暗生疑。
那沙土,有古怪!
如果是正常沙土,以雲缺散發的氣機絕對可以滲透,甚至將其完全覆蓋。
此刻在雲缺的感知下,那些沙土宛如一塊堅固的石頭,將氣機完全擋住。
沒有輕舉妄動,雲缺先燒熱水,然後沏了壺茶,還自言自語的道
“晚飯太鹹,喝點茶水解解渴。”
沏好茶之後,倒了一大碗。
“哎呀!手滑。”
雲缺沒拿穩,滾燙的茶水灑了出去,正好灑在牆角。
茶水落地,冒起一股熱氣。
在熱氣升騰之際,隱約能看到一個暗淡的輪廓站在牆角。
輪廓類似人形,一動不動,若非熱氣,連氣機都無法察覺。
果然有人!
雲缺此時心思轉動。
皇宮裡出現刺客,而自己屋子裡出現一個隱匿身形的不速之客,難不成,刺客躲在我屋裡了?
想到這裡,雲缺立刻做出一個最正確的決定。
拍著肚皮道
“餓了,吃點宵夜去。”
三十六計,走為上!
敢去大秦皇宮行刺,這家夥絕對是個狠人!
秦皇是一品強者的消息,整個雲州的修行者幾乎人儘皆知,連普通百姓都知道。
尋常之輩,誰敢去找秦皇的麻煩。
雲缺可不想與這種狠人動手,當然是溜之大吉。
走向屋外的腳步,下一刻徹底頓住。
雲缺保持著邁步的姿態,身體卻一動不動,同時一滴冷汗從鬢角滑落。
咽喉之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匕首!
匕首完全由沙石組成,冷冰冰,看似粗糙卻極其鋒利,貼著雲缺的脖子。
隻要匕首的主人瞬間動手,雲缺的腦袋就得搬家。
雲缺此刻心頭巨震。
察覺到屋子裡有人之後,雲缺已經有所防備,時刻提防,巔峰宗師的氣機運轉到極致,妖刀就在手心裡遊走,瞬間即可出刀。
即便做到如此地步,還是被對方瞬間壓製,雲缺甚至沒發現匕首是如何出現的。
太快!
這種手段,已經超過了雲缺太多,五品做不到,四品也難。
雲缺猜測對方至少是三品強者!
匕首紋絲不動,雲缺也不敢妄動,屋子裡安靜得可怕。
“有話好說,不知前輩有何目的,我也許能幫忙一二。”雲缺低聲道。
過了一會兒,身後傳來一道女子的奇怪聲音,類似金鐵摩擦。
“彆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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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極低,響起在雲缺耳畔,卻看不到對方的絲毫蹤跡,不過從語氣判斷,對方沒有殺意。
雲缺立刻用鼻子嗯了一聲,表示自己肯定聽話。
小命要緊,雲缺可不想惹惱了對方。
有月魁的存在,雖然腦袋掉了也死不了,但妖魂的天賦之力用一次少一次,總共也沒剩幾條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