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之選,代價是五百年。
中之選,代價反而是公平交易。
要照這麼看的話,徐小受覺得這個“上”,也許自己能白嫖,他喜歡白嫖。
“上的代價,隻要你一個承諾。”
“什麼承諾?”
“負責。”
“?”
徐小受短暫一懵,你要這麼聊天的話,那我可就要誤會了啊!
“魔祖哥,你最好說清楚點,有些事情,不大適合含糊其辭……”
“上,為秘,本祖將告知你一個秘辛。”
“什麼秘密?”
“聽了,就代表選擇完畢,中、下之選,就此消失,當然,秘辛聽完,也代表你要進入‘負責’階段了。”魔祖含笑,“聽嗎?”
“……”
徐小受沉吟住了。
不得不說,從開始到現在,魔祖表現得不太像是惡魔,倒像是一個公平的契約者。
雖然說,祂給到的契約內容,確實有點像是惡魔就是了。
“怎麼負責,什麼承諾,這個代價總可以先說吧?”徐小受道。
“你可以理解為,一個人情。”
魔祖凝聚出了形象,翩然落到地上,回歸樸實無華,居然是以一種平等交流的口吻,徐徐再道:
“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任何人,當本祖需要你時,你需出手一次。”
徐小受下意識便想拒絕,這話中有太多坑了。
魔祖卻道:“不會讓你為難,不會讓你抉擇,不會讓你逾越底線。”
“……”
徐小受於是又沉默了,這不等同於自己隨時能以此三條為由,直言拒絕?
那不就等同於白嫖了嗎?
可這世界上,真有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還是魔祖扔過來的?
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徐小受一直懂得這個道理。
這卻不耽誤他對上之選,更生好奇:“有提示嗎?”
徐小受貪心得自己都笑了,“就跟方才那些附加信息一樣,上之選,也附加一兩個咯?”
聽完附加,我就走人!
這下、中、上,小爺我通通不選。
主打的就是一個白嫖,羊毛薅完就走,羊肉等我變強了再過來宰掉、吃掉。
可魔祖似乎從頭到尾都不介意被徐小受白嫖。
這一次,祂目光直直盯著麵前迷途的小羔羊,施施然伸出了手,屈起一根手指頭,點了點腦側,幽幽道:
“每個人,都有秘密……”
……
“哢!”
桂折舊址。
鬼佛腦門,便像是被人用手指叩裂了般,突兀迸出了血。
“嗤……”
熱血噴湧而出,在大雪天中滋出熱氣,同時又有“撲撲”聲響起,將之灼蒸殆儘。
鬼佛一震。
傷口修複。
方才異常,像是幻覺,其實什麼都沒發生過。
……
青原山下小鎮。
鐵匠鋪中的魁雷漢突然起身,抄起大氅,快步踩進了大雪中。
“你在鋪子裡看著,老子出門一趟,出事喚你道叔,他不救你,我便殺他。”
咣!
大錘墜地。
曹二柱心一揪,衝著門外已如豆點的黑影大喊:“老爹,你去哪裡!”
大雪呼呼,聽不見回話。
風聲鶴唳,曹二柱跟著衝出鋪門,隻覺草木皆兵,他居然有種被整個世界盯上了的心悸感。
“眼睛……”
明明什麼都看不見,天上地下,四麵八方,仿佛長出了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自己。
——像是要把人吃掉!
“老爹!”
曹二柱放聲大喊,轟的腳下炸開雷霆,就要衝向老爹去處。
便這時,鋪外對街拐角處,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像壓抑著某種情緒:
“……洛石頭。”
曹二柱猛地停下腳步。
不可能有外人知道自己這個小名!
這是他從小到來,用來對付陌生人的,除了老爹和自己,根本不可能有外人知曉!
“誰?”
曹二柱轉過頭去。
可所見不是自己以前見過的任何一個陌生人,當然也不是熟人。
那是個身穿白衣的小姑娘,長得水靈靈的,看上去……
麵相,有點眼熟?
曹二柱記不得在哪裡見過她,“你是誰?”
女孩走過來,望著老爹消逝的方向,不答反問:“他去哪裡?”
一般這種情況,曹二柱就回鋪子鎖門了。
但這女孩,他出奇的有種親切感,他看人一向很準,好人壞人,或者梅老神仙那種,看一眼就知道。
他迎上前,俯視著那不及自己胸口高,長得好是眼熟與親切的小姑娘,甕聲說道:
“他是俺老爹。”
而今,他已不懼任何人,任何意外情況的發生,更不怕有人知道自己是魁雷漢的兒子,魁雷漢去做什麼!
她好像也沒有惡意……
“他去找人嗎?”
白衣女孩對曹二柱的答非所問並不在意,眼裡帶著些許希冀:“他有沒有跟你講過,是去找一個年紀看著跟我差不多大小,長得也有點像我的一個……”
“你想說什麼?”
女孩打住,抬頭望著他:“他去找我嗎?”
曹二柱聽完頭都大了,我老爹去找你乾什麼,這也太莫名其妙了,還有你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若有所感。
曹二柱撇頭,望向街邊。
遠處立著一道窈窕的紅衣倩影,細看之下,居然是個男的,他在揮手打招呼:
“你好呀,小哥哥,你好壯哦~”
曹二柱頭皮一麻,盯向身前小姑娘,“你們到底是誰!”
白衣女孩眼裡閃過失望,越過他,但猶豫了一下,也沒有走進鐵匠鋪裡。
她失落一歎,折身返回,回到紅裙男子身邊,就此離開。
倒是那紅裙男,走了幾步,突然回頭,招手大呼道:
“嘿!洛石頭!你連‘洛雷雷’都沒有印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