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耗費了一個時辰,隨著胡銘仙將那一滴造化之液完全化開融入到暗月無殤的體內,暗月無殤也漸漸脫離了生命危險,本已泯滅到儘頭的生機也漸漸開始恢複了起來。
自然,並非是胡銘仙煉化造化之液的速度這麼慢,實在是一滴造化之液的力量也是足夠龐大的,以暗月無殤現在的身體狀況,隻能一點一點的幫他煉化,而且還要引導造化之液的力量滋養溫潤他的身體。
儘管胡銘仙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類的事情,可這也確實是實打實的耗費時間的事情,隻能一步一步來,不能操之過急。
接下來,暗月無殤隻要能夠安心修養就行了,至於期間要花費多久,全看他自己恢複的情況如何了,如果他能夠自主引導造化之液的力量,那恢複的時間就會更快一些。
相比胡銘仙這邊平穩的情況,數裡外卻是另一番駭人的景象。
數裡外,無儘的原始天魔氣彙聚成了一道十丈之粗的通天龍卷,攪動著漫天風雲,陣陣充滿邪惡的氣息竟是化作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波紋滌蕩向四麵八方。
在這通天龍卷中心之處,洛彥的身形也早已被一層原始天魔氣化作的漆黑魔繭所包裹,一道道強悍到令胡銘仙都忍不住泛起心悸之感的恐怖氣勢隨著那滌蕩的魔氣拓向四麵八方,似乎在預示著有一頭凶惡大魔即將出世。
而以胡銘仙的元神之力,也難以探查到此時此刻洛彥的具體情況,唯有在半個時辰前,一股強大的靈魂波動震蕩而出。
他知道,洛彥已經煉化了生靈複魂丹,靈魂之力也足足提升了三倍,此刻洛彥恐怕已經服用了暗月融髓露正在徹底煉化原始天魔骨。
“你且安心養傷,待此間事了,我再送你一份大禮。”
收回目光,胡銘仙給了暗月無殤一個心安的眼神後,一邊打坐調息恢複靈力與元神之力,一邊心神也沉浸到了混沌識界中。
識界中,聚魂棺漂浮在虛天之上,一滴造化之液懸浮在館中烈茹婷的額前,小菲兒雙手打出混沌本源,裹著造化之液的力量,一點一滴的融入到烈茹婷的體內。
棺內,在聚魂棺以及皇極定魂丹的雙重蘊養下,烈茹婷的靈魂已經徹底穩定下來了,基本上已經沒有性命之憂,為確保萬無一失,胡銘仙直接將剩下的六顆七彩幻靈珠全部融入了烈茹婷的靈魂中,徹徹底底的穩固烈茹婷的靈魂波動。
現在哪怕是烈茹婷想死都死不了了,隻是最令人棘手的地方,是烈茹婷的一身氣血與被剝奪的血脈本源。
烈茹婷之所以能夠撐持十六年,不僅僅是因為她最後的那縷無可撼動的執念,更多的是殘存的最後一成血脈本源力量,保留著著她乾枯的肉身最後一絲生機。
能夠保留著最後一成的血脈本源,不僅僅是烈茹婷憑借執念不讓洛彥奪走,也有血脈本源的自我防禦的功勞。
而在最後一成血脈本源被洛彥奪走的一瞬間,烈茹婷的肉身中最後一絲的生機,其實就已經消失了,這也是烈茹婷與暗月無殤的傷勢最大的區彆所在。
畢竟暗月無殤在被奪走本源前,他的肉身狀態算是巔峰狀態,有足夠的時間,讓胡銘仙以造化之液的力量接續上逐漸消失的**生機。
如今血脈本源已經被剝奪一空,哪怕是造化之液也無法讓烈茹婷重新恢複本源,隻是以烈茹婷能夠逆天覺醒血脈異象的資質,往後的修行中是否還有機會再重開血脈異象,胡銘仙不確定,這聖武大陸上的武者更加不確定的。
若非胡銘仙擁有造化之液,哪怕靈魂完好,武者血脈本源被剝奪後,生存下來的幾率也極儘的渺茫,這也是胡銘仙敢於與洛彥做交易的根本所在。
但是,在飛舟上時,胡銘仙曾聽聞沈方所說,如今這聖武大陸已經迎來了一個黃金大世,諸多武者都在過了凝血境之後覺醒了血脈異象,成為了天道寵兒,甚至還有神秘的天道行者。
而今,以烈茹婷的資質,再經造化之液與混沌本源蘊養,未來或許還真的有可能再逆天重開血脈異象。
現在的問題就是如何喚醒烈茹婷的肉身生機。
實在是烈茹婷被囚禁的時間太久了,喚醒肉身生機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就像大病初愈一樣,不能一下子大補,隻能慢慢來,要給足這樣一個適應的過程。
現在小菲兒所做的就是這一步,待到這滴造化之液的力量全部融入到烈茹婷肉身中,將會成為喚醒烈茹婷肉身生機的底氣,剩下的就要靠烈茹婷自己去激發這些力量。
而要讓烈茹婷做到這一點,就是她對兒子、夫君的執念,這是契機,唯一的契機。
看著棺中形如乾屍的烈茹婷,胡銘仙心中泛起了無儘的心痛。
這十六年來,沒有人能夠想象到烈茹婷究竟承受了多麼大的痛苦,夫君與幼子的生死不知,時時刻刻的剜割著精神,血脈被一次次的抽離剝奪又時時刻刻的傷害著身軀,唯有期盼夫君與幼子還活著的這一份執念支撐著、強迫著自己承受下這深沉的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