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婆說了,這些棉被是存在地窖裡的,地窖雖然沒有泡水,但不管是墊胎還是蓋被,都是有些潮潮的,加上沒有什麼太陽,連曬一曬的機會都沒有,隻能勉強蓋了。”
蔣素英一邊說一邊換身衣裳,把頭上簡單頭飾都拆了下來,便也躺進被子裡,被冷得那是一哆嗦。
“米啊,咱們應該大概也許有換棉被的必要啊!”
“行吧。”
江筱米爬起來穿好衣服,先那拿了一條棉被給蔣素英,讓她披好,彆凍著,然後把床上的潮棉被放到桌子上,最後又從空間裡把棉被拿了兩條出來,一條墊,兩條蓋,一人一條,再也不用擔心搶媽媽的被子裡。
蔣素英覺得如此甚好,要是一床被子,她肯定搶不過江筱米呀!
這死丫頭,嘎嘎有勁兒!
“啊!暖和!”江筱米把被子往上拉,蓋上了半張臉,終於感覺到這種被子才是人蓋的嘛,剛剛的都是啥呀,越蓋越冷!
新棉被乾棉被蓋起來就是暖和!
雖然有那麼一點點新被子特有的味道,但在保暖功能一級的條件下,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娘?我爹呢?怎麼還不回來?”江筱米把開始把被子往身下塞,隻露出一個黑腦袋,隻能左右轉頭,她此刻側向右側,往門口處看去。
“他跟我爺爺和我爹說話呢!”蔣素英也忙著往身下塞被子,聞言道:“不過呢,就算他們說完了話他也不能回我屋裡睡的。”
“雖然我也是這樣想的,讓他跟我哥睡得了,但是,為啥他不能睡你屋啊?你們不是兩口子嗎?”江筱米側過左邊看她娘。
“我倆是不是兩口子還需要我跟你解釋嗎?”要不是被子剛掖好,蔣素英高低得伸手出來打她。
“這裡的規矩啊,你外婆剛跟我說的,說外嫁女回娘家是不能和夫君睡一張床上的,說什麼家裡供奉這床頭公床頭婆,有這種規矩什麼什麼的,至於一起睡會有什麼後果,你外婆沒說,再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
“搞不懂。”江筱米對這個規矩為所未聞,聽所未聽,但太困了,她打著哈欠,眼淚都要打出來了,習俗不習俗的她不知道,她隻知道今晚不用三個人擠一張一米五的床了。
古代一米五的床已經算是很大的床了,但睡三個人,再瘦也是擠巴巴的。
她們現在睡的房間是蔣素英出嫁前的房間,蔣家還有幾個空屋子是待客用的,所以蔣素英的房間被完整地保留了下來。
而江家村那邊也一樣,外嫁女夫妻同樣不能睡在一起,下人們早就收拾好了他們各自的屋子,江粱也不著急趕趙盛走,兩人圍著火炕轉圈圈,江粱摸了摸外壁,有點點燙手。
“娘,這火炕好啊!”她笑著對楊老太說道,然後又跟趙盛說道:“等回家了,我們也盤找人幾個炕吧,還沒躺上去呢!就感覺到了熱氣了。”
“確實是。”趙盛也嘖嘖稱奇:“爹娘身體不好,要是有這個炕,那以後生病都少些,娘,大哥怎麼還會這個?”
這不是匠人該會的手藝嗎?大舅哥一個當官……
“你大哥在哪當官你忘啦?”楊老太道:“工部,工部是啥部我一個老婆子不清楚,但裡麵都是有大本事的人,你大哥聽得多了,做得多了,也就會了,他會的東西可就多咯,等以後瞧好吧。”
江義沛一直都是江裡正和楊老太的驕傲,說起他來,那是幾天幾夜都說不完的。
趙盛忙跟著附和起來,說實在的,他一直有些怕這個大舅哥,總覺得他太厲害了,一個寒門學子,一路中舉做到京官,真的不是靠才學,靠努力就能實現的。
階級的實現萬般艱難,就像他們商人一樣,哪怕再有錢,也依舊是“士農工商”裡麵最末的商。
楊老太被趙盛逗得嗬嗬笑著,她說道:“等你大哥回來,讓他去你家看看去,他教了那麼多人盤炕,沒有一個人的手藝比得上他,你二哥也學過來著,隻能說不會塌,你要是敢用,也可以叫你二哥去。”
“我不著急,等等大哥就是了。”江粱笑著道:“大哥什麼時候回來?”
“娘不知道,他說要在他嶽父家住一晚再回,應該是明天回吧。”楊老太不確定地說道。
反正出門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說過了,今天要住宿。
“無礙,多幾天我也等得。”江粱挎著楊老太的胳膊:“我都好久沒有見大哥了,怪想他的。”
“傻孩子,等他回來就得見了,不差在這一天兩天。”楊老太拍了拍她的背說道:“好了,你早點睡吧。”
“好。”江粱把楊老太送出屋子。
江粱和江義沛的關係最是要好,她是家裡唯一的姑娘,江義沛對這個唯一的妹妹那是相當疼寵,更不可能瞧不起她是女孩,不讓她碰書本什麼的,甚至還會一邊讀書一邊教她認字,教的可是聖賢書,而不是女訓女德。
大哥離京回鄉,江粱原本回了娘家一趟,要等著大哥回來,給他接風,然而不巧的是一起回來的小兒子突發高燒,不得已又回了鎮上,等小兒子好一點了,想要再次回江家村的時候,但還沒來得及出發呢,就收到了大哥傳來的要搶收的消息,後來也一直不得見。
她婆家雖然是開布莊的,但田地也是有不少,但她婆家有些倒黴,他們田地那條村子被陳縣令安排到了最後,也就是說,她家的稻子大部分都是自己搶收的。
畢竟搶收的時間也就那麼長,收割機又實在是不敢等,也等不起,很怕出現變故,導致無米下鍋。
事情證明,她婆家的決定還是正確的,因為那收割機,下午來,傍晚就走了,也是同一天,開始小小雨,之後是大雨,好在他們的稻穀用收割機烘乾了一遍,要不然全是濕稻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婆家的鋪子是賣布的,布最怕泡水了,而羅水縣每年都降雨量都不小,偶爾也有淹的時候,所以鋪子裡在防雨防潮方麵,做得那是相當不錯的,現在用來存糧那是剛剛好。
“還有當年我堅持不懈都要娶到你,定然是祖宗在冥冥之中給我的指引。”趙盛擁著江粱,一臉感慨。
江粱忍不住拍了他擁著她的手背一下:“這話,你已經說了好幾遍了。”
但臉上的笑代表著趙盛這話她還是喜歡聽的。
趙盛這段時間,不止一次跟江粱說,他能娶到她,那真是祖祖輩輩積了好大德。
要不然,他們趙家定然是來不及搶收糧食的,雨災過後會過什麼日子可想而知,怎麼可能還能像如今一樣衣食無憂呢!
當年趙盛對江粱一見鐘情,打聽到江粱是何處人家的姑娘時,立馬找媒婆去提親了。
江義沛得知消息去打聽此人德行的時候,查錯了人,查到了一個同名同姓的紈絝子弟身上,以至於趙盛第二次跟著媒婆上門的時候狠狠揍了他一頓——
沒打殘,沒打死,打怕了。
後來誤會澄清了,但江義沛那頓毒打完全給趙盛留下來終身的陰影,那是見他一次怕他一次。
就算這樣,他還是三番五次讓媒婆來提親,真的可謂是真愛了。
最後就連江義沛都被他感動了,更彆說是江裡正和楊老太了,哪怕趙家是商籍——那時候江義沛已經是秀才,江家已經算是耕讀之家了。
要是江義沛毫無功名,江粱嫁給趙盛那是高攀,反之,則是江家能不能瞧上趙家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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