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潮,過去了。
他啥事都沒有。
江義沛對自己上下其手,毫發無損。
嗐!
早知道就不跟那臭小子爭了!
那一巴掌他可沒有收住力,也不知道打腫了沒有。
沒腫,但也差不離了。
江修勉那脫下口罩的臉上那四個手指印紅彤彤啊那個紅彤彤!
他甚至都感覺到自己的牙,好像都鬆了。
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糧倉的門一打開,冷空氣撲麵而來,寒氣逼人!
但糧倉裡的人卻爭先恐後地往外麵奔去,然後,便聽到“誒誒誒”一連串的聲音,躺了一地。
“呼——呼——”
躺著的江修白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冷空氣,媽耶,沒被凍死,差點被憋死了。
糧倉密閉,空氣稀薄,而且人又多,門關上沒過多久就能明顯感覺到有人的呼吸變粗了,還好,剛剛沒人在裡麵放屁,要不然——咦!
“都沒事吧?”江義沛滑鏟過來,直到腳踢到了江修白才穩住了身形,最後乾脆蹲著,拽住江修白的衣服。
江修白:“……”
你知道人被凍過之後被打有多痛嗎?你還滑過來踹我腎!我彆活了唄!
“我們沒事,你怎麼樣?”蔣素英抓住江義沛的手,發現他的手暖和和的,便知他好好的。
“兒子,不好意思哈!”江義沛看著江修勉臉上那粗壯的四個指頭印,很是抱歉地說道。
江修勉差一點就相信他的誠意了,誰知他後麵又加了一句:“如果有下次,還打你!”
江修勉:“……”
溫情不起來,溫情不了一點。
真的。
“阿澄,統計一下有沒有人受傷。”江義沛艱難地站起來,問江澄。
江澄是個眼裡有活兒的家丁早在江義沛沒有吩咐之前,他就已經去查看現場情況了,聞言當即道:“沒有人員傷亡,我們這麼沒有,劉什長他們那邊也沒有,就是兩頭騾子跑了。”
“安排人去找了嗎?”
“大富帶人去了。”
“嗯,跟他說一下,彆走太遠,要是實在找不到就回來。”
“是。”江澄轉身離去。
寒潮來襲,人都顧不了了,哪裡還能顧得上騾子。
把車卸下來之後,騾子就自由了,畢竟不能像平時一樣把騾子栓起來,要是栓起來了,那兩頭騾子必死無疑,不限製它們自由倒還有可能給它們留一條生路。
“大爺,兩頭騾子都在!都沒事!”江澄和大富兩人高興地分彆牽了一頭騾子回來,兩頭騾子沒跑遠,就在兩百米外的山坡下。
這倒出乎江義沛的意料,但無所謂,畢竟他們一家加上江修白已經坐到收割機駕駛室了,雖然有那麼一點點擁擠。
收割機的割台又換了一下,變成了鏟冰機,要不然,去到鎮上都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時間久也就算了,還危險,一個腳滑,就不知道會滑到哪裡去了,萬一有個山崖河溝什麼的,多危險。
江義沛他們坐在駕駛室,糧倉打開門也可以坐人,兩輛騾車也可以載人,再不濟,跟在沒有積雪沒有冰的路上走,也算安全。
“出發!”江義沛一聲令下。
在這野外更加不安全,得趕緊到縣裡才行,至於鎮上的情況,轉頭回去是不可能的了,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相信自己的安排,要是有點風吹草動就馬不停蹄地趕回去,那跟陳諾兩頭不能取舍有什麼區彆?
但家裡那麼多人都在鎮上,江義沛和江義濤他們還是很不放心,已經飛鴿傳書去詢問情況了——畢竟人力太慢,而且危險,也不知道這股寒流會到哪裡去,看方向,像是到隔壁州的隔壁縣裡去了。
“怎麼回事啊?怎麼你倆都說頭暈頭痛,然後就預言了寒潮?”
蔣素英早就想問了,但情況危機,一直沒有機會問,現在空下來,又給江筱米和江修白摸了摸脈,一點問題都沒有,正常得要死。
江筱米和江修白對視了一眼,江筱米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江修白和我的情況是一樣的,我倆不是都有一個預言書嗎?能有預言跟自身相關的一個月後的事情,但剛剛,這本預言書好像是升級了,所以我們才會頭暈頭痛,至於為什麼說是好像呢,一是因為它不是隻能預言一個月內的事情了,而是一天可以預言一次,二是它現在預言的都是和天氣相關的。”
“不就是天氣預報?”江修勉說道。
“可以這麼說吧。”江修白說道:“小米猜得沒錯,我的情況和她的差不多。”
江修勉若有所思:“一模一樣嗎?”
“應該是吧。”
兩人各自把自己那本無字天書拿了出來,一對照,發現哪哪都一樣,就連“巳時一刻寒潮來襲”八個大字都一模一樣。
江修勉抬手:“我有一個問題啊!既然都一樣,為什麼要分彆給你們兩個人一人一本呢呢?”
江筱米和江修白:“……”這個問題,他們要怎麼回答?這本書又不是他們發明或者編輯的!是自動出現在他們腦海的呀!
不是穿越福利嗎?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江筱米聳聳肩:“就像我們穿越一樣,沒有道理可言。”
“罷了,人家給什麼咱們就接什麼,刨根問底沒有意義,這個問題咱們又解決不了,就不糾結了吧。”江義沛說道。
是這麼個道理,江修勉想著。
“我的天!”江筱米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溫度計,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二十八攝氏度!零下!”
“這麼低溫度?怪不得坐在車裡還趕緊冷颼颼的呢!”江修白裹緊了身上的被子,抖著腿。
整個大盛的溫度再創新低,寒潮過境,沒有任何準備的百姓在那一刹那就被奪去了生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