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我就是這個意思,如果曹操打的是韓遂,那麼他的行動不會威脅到其他諸侯,不會讓其他諸侯恐慌,我們也就陷於大義名分,不能對除了曹操以外的其他諸侯,擴張勢力。
但如今曹操打的是張魯,他翻越秦嶺,攻破陽平關,連接漢中和蜀中的金牛道,也暴露在曹操兵鋒威脅之下。這個節骨眼上,劉璋又豈會不恐懼?
如此一來,我們若是擺出‘曹操打哪裡,我們就救哪裡’的姿態,去幫助其他漢室宗親免於曹操的欺淩,我軍的大義名分,和在天下劉姓宗室中的威望信賴,也會進一步水漲船高。
主公可即刻讓益德在荊南做好準備,做好隨時出兵入川增援劉璋的姿態。然後,還可以遣使聯絡——如果運氣好的話,甚至不用等我軍使者主動上門,此前已經跟主公達成默契的張鬆張彆駕,或許就會主動勸劉璋邀請主公幫他防守。
而我軍一開始完全可以誠信助戰,不要表現出對劉璋的任何威脅。比如,我們可以提出,隻要劉璋把長江入川的通道交給我們,而我軍絕不會越過江州一線,不會越過長江和嘉陵江的交彙口。
我們隻要得到長江三峽沿岸、一直到嘉陵江河口的控製權,隨後我們的援軍就可以拐入嘉陵江,北上梓潼,幫劉璋堵住巴西、巴東和白水關,幫劉璋擋住漢中通往蜀郡的全部幾條要道,幫他擋住將來可能出現的曹操南侵。
而蜀道艱難,就算我們幫他堵住了位於梓潼和漢中之間的白水關,在馬鳴閣道的最南段,還有一座劍閣關握在劉璋本人手上。如此,劉璋就不用擔心我們守白水關的部隊,反過來威脅到他自己了。
我軍的援軍,等於是斜插了一條縫隙,卡入未來的劉璋領地和曹操領地之間,隔斷他們兩家,以保護劉璋。曹操想南侵蜀郡,就得先從我軍控製的白水關防區過去。”
諸葛亮一邊說,一邊讓人拿來去年張鬆臨走時畫的西蜀地形圖,在張鬆的地圖上指指點點。
劉備順著指示看完,心中也豁然開朗這個計策甚好!絕對能把大義名分占全了!既能入蜀,還能收獲齊桓一匡天下之名聲。
曆史上,劉備入蜀時,其實也多多少少借助了“幫劉璋協防張魯入侵”的名義。雖然最後奪了劉璋基業,不過最初兩年劉備還是挺有耐心的,一直沒有背刺友軍。最後劉璋要斷了他的軍糧供給,雙方一番扯皮,最後撕破臉。
但不管原本曆史上,劉備打劉璋有多少道義瑕疵,但這一世,隨著曹操先滅張魯,蜀地的勢力平衡天平,算是被徹底打破了。
劉璋對劉備的求援需求,也空前高漲。而且不管最後如何發展,劉備都可以保住大義名分不失。
這裡麵一個關鍵的節骨眼,就在於曹操可比張魯強太多了。
而原本曆史上,是劉備先入川、曹操後入川。現在變成了曹操先入川、劉備後入川。
這個先後手的變化,對於大義名分的爭奪,非常關鍵。
哪怕不說彆的,就直接拿諸葛瑾那套“殿興有福、正當防衛”的正統論去套,劉備也可以輕鬆獲取“改變蜀地現狀”的正統性。
是曹操先動的手!
在曹操動手打破蜀地平衡之前,蜀地這塊相對封閉的地理單元內,原本是處在和平狀態,人民安居樂業。
是曹操先打破了這個平衡,打破了蜀地的和平。
劉備是在蜀地人民已經失去了和平的生活環境後,在一切已經不可挽回後、在蜀地已經“由治入亂”後,才迫不得已忍痛拿起武器,正當防衛,保護盟友,這簡直太正義了。
所以,既然諸葛亮能想到蜀地有那麼好的機會可以抓,當然要“急公好義”以集中兵力保護劉璋為最優先級了,還拘泥於什麼河間、魯郡、符離這些邊邊角角,跟曹操扯頭發乾什麼?
劉備被諸葛亮的推演點醒,又看看龐統,見龐統也沒有異議,便拍案而起“二位先生所言甚是!孤意已決,孤欲伸大義於天下,自然要從賑貧達窮、存亡繼絕做起。
季玉吾弟也,孤身為宗伯,又是其兄長,對他伸出援手,那是再應該不過了。昔年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雖異姓諸侯,隻要是尊奉周天子的,他也要援護,何況孤與季玉同宗?
孤立刻下令,讓荊南的益德和元直、正方做好準備,把荊南之兵全部調往夷道待命。孤再續集兵馬,徐徐逆江而上,待季玉派子喬為使來求援。
若是他們遲遲不來相求,孤也可自行遣使,主動表示願意支援之意。不過那樣的話,恐怕就不如子喬主動求上門,條件那麼好了。孤也不要季玉賢弟割讓更多土地,隻要他讓出長江三峽到嘉陵江口北岸之間這一段道路,讓孤可以沿嘉陵江逆流北上去打曹賊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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