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申耽做出騎牆看戲的決定時,黃忠的軍隊距離上庸城還有十幾裡路。
所以黃忠就算肋生雙翼,也不可能阻止申耽送出那封求援信的。
隻不過,申耽也不傻,他就算送了求援信,也不會告訴劉表軍他送了求援信的,不然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麼?
就好比一個人明明打算跳槽,他也不會把自己投簡曆的行徑,提前告訴目前的老板的。怎麼也得等下家明確要他了、板上釘釘了,這才能攤牌。
短短半個時辰後,黃忠的部隊頗顯疲憊地衝到上庸城下,黃忠也不含糊,立刻擺開陣勢,讓人擂鼓叫陣,讓申耽開城歸順。
“申耽申府君可在!我乃劉荊州所封平蠻中郎將黃忠!今有我荊州大公子與蘇都督,統兵三萬來取上庸!如今張魯已滅,爾等無主可依,何不早降!隻要開城,我主劉荊州自然會留下爾等舊職不動!”
一連喊了幾次,申耽卻沒有響應,隻是嚴陣以待。黃忠見狀漸漸也就有些焦躁。
黃忠的行軍法度,其實頗犯了些兵家大忌。所謂趨百裡而逐利者,可厥上將軍。他從楊縣沿著堵水一路來到上庸,兩天裡休息不是很充分。
今天白天又趕了大半天的路,人困馬乏,實在不像是能立刻投入戰鬥的樣子。
但黃忠敢這麼做,當然也是有倚仗的,他這裡區區一千五百騎,隻是先鋒,並沒有指望直接投入戰鬥攻城。
他賭的就是兵貴神速,用劉琦、蘇飛三萬大軍即日抵達這個消息,直接把申耽嚇住,兵不血刃迫降。那麼他的騎兵疲勞一點、暫時戰鬥力下降一點,也就無所謂了,反正本來就沒打算真動刀子。
此刻眼看軟的沒什麼效果,黃忠也就讓罵陣手們放狠話了“申耽,你若執迷不悟,破城之後,休怨申氏一族不得好死!”
城頭的申耽,看對方終於撕破臉了,也讓罵陣手答話“兀那老兒!若是劉表派使以禮來求,我還考慮考慮。你帶兵擅入我境界,不宣而戰,殺害我斥候哨探,還有臉勸降?
我等山野之人,不知天下大勢,你有本事打贏夏侯淵,我自會另眼相看。現在這般光靠這點騎兵耀武揚威,卻是來錯了地方!”
申耽說話還是留有餘地的,雖然是撕破臉,他依然不忘儘量把仇恨值轉移到曹軍身上。
對於自己的決定,他隻說“野人不知天下大勢”,就跟後世季漢那些響應曹魏的反叛者,往往說自己“遠人惶惑、不知正朔”,是一個道理。
有本事你們先把“正朔”爭爭明白,曹劉分出勝負了,他自然會投降打贏的那個。
這也不是托詞,申耽此刻就是真心這麼想的。
曆史上劉備打進漢中後,申耽很快就投了,可見他並不是硬骨頭。這一世遲遲不投,就是怕投錯了主子後,很快又得投第二遍。那樣名聲就更臭了,說不定權力也會被剝奪,還是看準了再投比較好。
至於他口稱“兀那老兒”,也不足為怪,如今的黃忠雖然官居中郎將,但那職務是劉表自己封的,黃忠這些年並無顯眼軍功,申耽也就不知其能。
相反,申耽雖然沒什麼本事,但他上庸太守的官職是實打實的,所以黃忠很重視他。
此刻,黃忠見申耽本意暴露,就是想在曹操和劉表之間見風使舵、選邊站隊,當然不能忍他。
黃忠當即一聲令下,讓騎兵分作三隊,把上庸東南西三門包圍,隻留下來路的北門。
然後騎兵立刻分散砍伐了些樹枝、下馬挖些土夯築矮牆,簡易紮了個營。
這個過程中,黃忠也不忘派罵陣手繼續展示肌肉,反複告誡守軍“江夏劉府君帶蘇都督領三萬大軍,兩日內就到!爾等隻有投降一途,休想突圍!不投降便是死路一條!”
申耽在城頭看著黃忠紮營,心中也頗感憋屈。
這老兒欺人太甚!
一開始自己還當他有多少兵力,心中發虛。此刻黃忠直接堵門紮營,就在城門外幾裡地,虛實已被申耽徹底看清。
黃忠就隻有大約一千五百騎兵!三座城門,每座城門外有五百人堵門!北麵來路應該是劉琦、蘇飛的進軍路線,不可能從那裡突圍,所以黃忠也沒圍,用的是圍三缺一之法。
申耽摸排清楚後,心中便不由暗忖“黃忠這老兒說劉琦有三萬人,或許所言非虛。要打我上庸,當然用不了三萬人,他們肯定是擔心夏侯淵徹底收拾掉張魯後,順流而下相爭,所以這三萬人是為了提防夏侯淵而準備的。
真要是敵軍士氣正銳,三萬人臨城,我這上庸縣未必守得到夏侯淵趕來。既如此,何不先趁這黃忠老兒落單,殲其一部,挫敗劉琦銳氣?這老兒居然敢每門外隻留五百人堵門,簡直猖狂!隻要我軍首戰得勝,城中鄉勇新兵必然士氣高漲,人心振奮,才能久守。”
申耽很清楚,整個上庸郡,也就兩萬多戶百姓,平時能養活的戰兵,最多數千之數。如果是生死存亡之戰,籠城死守動員鄉勇民壯,全郡倒是可以拉起一兩萬人,他這上庸縣,也能拉起大幾千。跟戰兵合兵一處,總數也能近萬。
四千戰兵加臨時民兵,總數近萬,想長期扛住三萬正規軍是挺難的的。隻有先聲奪人贏一場,士氣此消彼長,才能確保穩住局勢。
把這些細節捋了一遍,申耽忽然覺得念頭通達,確實該先打個小勝仗立立威,於是立刻傳令,讓城中主力戰兵傍晚趕緊歇息,半夜開南門出城襲營。
精銳部隊出去夜襲時,就讓臨時征發的鄉勇守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