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僅僅通過讓己方故意放給敵人俘虜的囚徒戰俘、說幾句真話,就把賈詡的心理防禦給降低了不少。
因為這些俘虜說的確實都是真話,甘寧在帶兵時,本就是故意把這些真話泄露給下麵的士兵,以求鼓舞士氣的。
賈詡和夏侯淵在采信了前幾個鋪墊問題後,很快開始涉及到更深層的敵軍軍略。
馮楷也把他問來的口供,結合他自己的一些理解推演,賣弄轉述道“甘寧此番出戰,目標是燒毀三江河口各處的我軍水寨,儘量破壞我軍的船隻。
然後把南岸的駐軍和北岸的分割開來,再把渠江以西的駐軍和渠江以東的分割開來。如此一來,張飛就會帶領陸路主力發起反攻。隻因如今江水淺狹,甘寧大船不堪使用,多有觸礁,這才敗給我軍。”
這些話,以那些俘虜的所知和見識,當然是說不出來的。所以這是馮楷根據他搜集到的方方麵麵蛛絲馬跡、重新拚湊整合出的說法。
但不得不說,馮楷這個總結做得是真的好。
把諸葛亮希望轉告夏侯淵和賈詡的詞兒,基本要點都總結到了。
夏侯淵和賈詡聽後,果然臉色變得非常凝重。
良久之後,夏侯淵才長歎一聲“文和……看來計劃還得調整。我們是要多拖些時日、拖到丞相的援軍入川,再和劉備決戰。
但現在看來,敵人不會等我們。劉備這人,做事容易義氣用事,這一點我也素有所知。他聽說丞相當了丞相,就暴跳如雷,要立刻報複,這是絕對做得出來的。
如果我們拖到四月份再移營,到時候按你的說法,已經進入淩汛期了,三江水位都會暴漲。甘寧的大船能夠來去自如,到時候我們隔江駐紮的部隊,都有可能被甘寧分割。
還不如趁著現在江水還淺,馮校尉還能頂住甘寧,趕緊把兵力集中一處。如此也可避免被各個擊破之患。”
賈詡聽了,並不敢反對,隻是冷靜地提醒“但若是如此,考慮到敵人在南,我們在北,要便於撤軍,我們隻能先移營到江北。
但這個冬天,我們主要修築的精力都花在江南魚鉤山半島根部、那座堵住魏延出路的大營。一旦集結到江北,那些防禦設施就白費了。”
夏侯淵一想到這點,也是痛苦地閉起了雙眼。確實,當初自己投入精力最多、修了鹿角十重的營地,是在嘉陵江南岸半島上的。那地方圍攻魏延時很有用,想要退回北岸後,卻是直接廢了。
而且隻要自己一撤,魏延就可以直接出城把他辛辛苦苦修好的舊營占了。自己要是留點人繼續堅守,又容易被甘寧截江攔斷、分割吃掉。
實在是虧啊,但是他沒得選。
“沒辦法了,隻能先徐徐合兵,爭取逐次抵抗後退,拖到五月份,隻要彆損失太多兵力,丞相來了就有機會。”
夏侯淵最終下定決心,開始移營。
……
諸葛亮通過甘寧點到即止、威脅夏侯淵移營的同時。
劉備在江州的江北新城內,也沒有閒著。
最近幾天,劉備本人一直在宴請招待江州守將嚴顏,跟嚴顏聯絡感情,曉之以理,想要說服嚴顏跟他一起出兵,合力反攻夏侯淵、一舉扭轉巴郡方麵的被動防禦局麵。
隻可惜,嚴顏知道自己地位敏感,他是劉璋派來的,劉璋一再告誡他提防劉備,不能讓劉備滲透到嘉陵江以南。如今他不得劉璋的將令,又如何敢擅自出兵和劉備打配合?
所以嚴顏隻能是一邊在自己的權限範圍內,把一部分犯人撥給劉備,充當劃槳手。這樣至少不用動用劉璋的正規軍士兵,沒那麼敏感。同時又兼顧了劉備的善意,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然而,劉備這人禮賢下士,籠絡人心和給人畫大餅方麵的能力,實在是非同小可。
在他的反複情理夾攻之下,嚴顏有些慚愧,覺得身為巴郡守將,麵對進攻本郡的敵人都不能反擊,實在是愧對父老鄉親。
最終,嚴顏還是派出了日行數百裡的加急使者,飛奔成都,向劉璋請戰,希望劉璋允許他帶兵去合戰夏侯淵。
信件在三四天之內,就送到了成都。劉璋看後,也很是為難,又找黃權王累法正商議。
劉璋開門見山就問“玄德兄終於要反攻夏侯淵了,這次應該是總攻,以張飛為先鋒——不過玄德兄總是說他兵力不足,要嚴將軍跟他合兵反擊,此事當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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