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李末便背著一兜子的寶物下了羅浮山,前往雲中坊。
六品缽盂,青白二蛇的皮子,蛇骨,蛇筋,蛇膽……這些寶貝加起來,價值不菲,彆說換取一枚【九爐妖心】,起碼還有富裕。
如果白老板良心未泯,就應該給他兩顆。
李末打算先將寶貝出手,換取九爐妖心,再順道前往陰山,看看金鱗和黑貓……對了,還有廢物寶寶。
剛進鋪子,門前的鈴鐺聲叮叮響起,李末探著身子一看,櫃台前空無一人,角落處卻是坐著一位少女。
青絲垂落,睫毛修長,側望過去,身段凹凸玲瓏,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一雙美眸流轉,令得李末都不由愣了一下。
“白老板不在?”
麵對少女的目光,李末的眼珠下意識地撇向彆方,有些心虛地問道。
“嗯!?”
此言一出,少女發出一聲驚疑,有些詫異地看向李末。
“你認識這家的老板?”
“算是吧,做過幾次生意。”李末隨口道。
然而他漫不經心地回答卻是讓那位少女臉上的疑惑更深,甚至整個人都不由站了起來,暴露出那雙修長的大腿。
那少女向前走了兩步,上下打量起李末。
“你還跟他做了幾次生意!?”少女再一次確認道。
“有什麼問題嗎?”
李末眉頭皺起,隻覺得眼前這少女頗為古怪,人家鋪子本來就是打開門做生意的,有幾個熟客不是很正常嗎?
“公子過來坐吧,這裡的老板估計還有片刻才能回來。”
少女招呼著李末。
“出去了!?”李末暗中暗道。
這種情況倒是少見,唯一一次李末也在這鋪子裡遇見了一個怪人,隻不過對方是個漢子,而且口口聲聲說粗通卜算測命之術,跟李末倒是聊了好一陣子,惹得白老板頗為不快。
“姑娘也是捉妖師?”李末坐了下來,隨口問道。
“我叫唐妙音,家裡……算是開綢緞鋪的吧。”唐妙音自報了家門。
“綢緞鋪!?”李末聞言,不由地露出異色。
大乾天下,也有女子如男子一般,在外闖拚,投身於各行各業之中,賺取銀兩。
馮萬年說過,每當歲末,散落在外麵的男男女女返途歸鄉,便會開始熱熱鬨鬨的相親大潮。
如果一個女孩,家庭條件一般,既無出身學識,也無背景靠山,但是她在票號頗有存款,穿著名貴,稍有酒量,打扮靚麗,眉眼極具風情,問她在外麵做什麼,她說開綢緞莊的,恭喜你,她有可能是做那行的。
因此,李末聽到綢緞莊的時候,便本能地想到了馮萬年的話。
“開綢緞莊還會跑到這裡來?”李末忍不住道。
雲中坊可是修士交易的地方。
“我家開的不是尋常的綢緞莊……”唐妙音擺了擺手,似乎不願多在這個話題上停留。
“公子跟這裡的老板是熟識?”
“算是吧。”李末隨口刀。
一回生,兩回熟,他可不止兩回了,應該算是熟識吧。
“公子可知道這家老板的來頭?”
“來頭?什麼來頭?”李末好奇。
他隻知道白老板是個不像生意人的生意人,這樣的鋪子在整個雲中坊都找不出第二家來,能夠一直開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跡,至於白老板的來頭,李末卻是一無所知。
“他……”
叮叮叮……
就在此時,鈴鐺聲響,白老板推門走了進來。
他抬眼便見到李末,旋即又看向唐妙音,不由地露出不悅之色。
“我不是讓你在鋪子裡遇見陌生人,不要跟他們說話嗎?”
顯然,白老板的這句責備是衝著李末來的。
“這是什麼規矩?”李末嘴裡都囔著,卻是起身走到了櫃台。
“我來換取九爐妖心。”說著話,便將包裹壓在了櫃台上。
白老板掃了一眼,並未打開。
“你來晚一步,得等一段時間了。”
“為什麼?”李末麵色微變,追問道。
“她先來了,鋪子裡現在隻有這一顆。”
說著話,白老板將手中的木盒推到了走來的唐妙音麵前。
“我跟公子真是有緣,竟然都看上了這顆九爐妖心。”
說著話,唐妙音竟然當著李末的麵將木盒打開,裡麵放著一顆心臟……
隻不過這顆心臟卻是由密密麻麻的腐爛草根盤結而成,散發著一陣惡臭的氣息,濃烈的妖氣被困在了心臟的中央。
“這是……”李末眼睛亮了起來。
枯木逢春,化身妖鬼。
“這是【枯木老叟】的心臟……”唐妙音澹澹道。
自古以來,凡有濕卵胎生者,儘可化生妖鬼,玄功煉法,破入此道。
除此之外,草木金石也有修成妖鬼的可能,隻不過難度要大了許多。
枯木老叟,便是一株枯朽死木化生成的妖鬼。
“真是稀有啊。”李末不由眼熱。
活著的草木若想成妖已是千難萬難,這類已死草木若是要化生妖鬼簡直就是奇跡。
除此之外,像白骨成精也屬於這一類。
活有生氣,死有妖氣,奪了那一絲修煉得可能。
據說這類妖鬼極為可怕,能夠免疫絕大多數捉妖師的法門玄功,乃是極為難纏的角色。
天道公允,自然設置了極為苛刻的修煉條件,便會給予他人無法企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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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罕有。”唐妙音點了點頭,將木盒蓋上。
“這世上草木金石一類的妖鬼極為罕見……能夠修煉到九爐之境更是少有……”
“可惜……何等的造化才能修到這等境界?最終還是身死道消。”李末輕語。
“倒也沒有什麼可惜……比之恐怖的大有人在。”唐妙音澹澹道。
“大有人在!?”李末微微動容,不由問道。
“枯木能逢春,白骨也曾生……草木金石之中真正最難修行的無異於頑石成道。”
“頑石也能化生妖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