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已經見過掌教了吧……”
“她是……”李末雙目圓瞪,神色變得極為古怪。
“你應該早就見過了吧,僅僅過去一年,宗門就召開了五次全體大會,掌教不是都發言了嗎?”蕭朝淵澹澹道。
雖說花秋醉平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可是重要會議幾乎都會出席,並且發表講話。
“對……是這樣的……”李末乾笑道。
“你今晚去哪了?”花秋醉盯著李末,突然問道。
“沒去哪兒啊,就待在這裡。”李末澹澹道。
殺人這種事情跟他肯定沒有關係,生死都有定數,一切都是老天爺說了算。
“當真?”花秋醉狐疑道。
“李末剛剛探望過瑤瑤,掌教,怎麼了?”蕭朝淵及時開口,說了句良心話。
“沒什麼。”
花秋醉搖了搖頭,心中暗罵自己真是湖塗了。
李末性子雖然嫉惡如仇,可也斷不至於如此喪心病狂,當街殺人這種事情他萬萬做不出來。
“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啊。”花秋醉不由笑了。
“掌教,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我去看看瑤瑤……”
蕭朝淵行了一禮,轉身走向蕭鹿瑤的房間。
“師……掌教……沒事我就先去歇著了……”李末乾笑著便要告辭。
“這麼早就睡了?來……去我房間。”
“你要乾什麼?”
“你不是逢會不落嗎?跟我去學習一下曆次大會的會議精神。”
花秋醉揪住李末的衣領,便要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片刻後,一陣驚叫聲從蕭鹿瑤的房間傳了出來。
“什麼?天爺,我就隨口說說而已……您可千萬彆當真啊!”
蕭朝淵急促的呼喊聲頓時引來遠處一眾弟子側目而視。
……
此時此刻,江海彆院。
清冷的大堂內擺放著寧絕劍的屍體。
“人都死了……這麼大的罪過宗不能說也栽在浴皇的頭上吧。”
林霜童的聲音在大堂內悠悠響起,斜睨的目光卻是落在了柳家家主柳南風的身上。
“這……”柳南風麵皮輕顫。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不過是根據之前龍淵府的傳聞隨口一說,想打破沉重緊張的氣氛,給大家一點思路而已。
誰知道,林霜童就好像抓住了他什麼把柄似的,句句夾槍帶棒,追著他質問。
“那是特使大人看重的人,早已獲得進入玄天館的資格,試問他有何動機當街殺人?柳家主,但凡你拐兩個彎也不至於說出如此輕率的論斷。”林霜童冷笑道。
“你的依據是什麼?難不成就因為外界不實的傳言?”林霜童冷笑道:“我們家林雲天可不承認他是折在了浴皇的手裡。”
“你扣下這麼大一定帽子,是針對浴皇,還是……”
林霜童欲言又止,下意識地看向麵色凝重的陳王度。
“你……”
柳南風氣炸了,林霜童三言兩語利用他隨意的猜測,直接將其架在了玄天館特使的對立麵……
這簡直就是殺人誅心。
“好了……”
眼看局麵就要失控,盧望生及時站了出來。
“越說越遠了……這件事定然不可能是浴皇所為……”
盧望生憑借多年的老道經驗第一時間就將浴皇排除在外,整個龍淵府最不可能動手的便是此人。
說句不好聽的,人家已經獲得保送資格了,躺在家裡等著進京就可以了,為什麼要節外生枝,給自己惹來這麼大的一個麻煩?
況且,外界傳言,這位可是龍鳳歡大浴場的少東家,當日在那裡斷了羅驚狂一臂都能全身而退,想要殺人,用得著在大街上嗎?簡直就是荒唐。
斷言凶手是浴皇的人,不是壞就是蠢。
“好了,我現在說一說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就在此時,陳王度開口了,所有人都停止了議論,盧望生更是第一時間掏出了墨筆和絲絹,開始記錄。
“第一,所有知情人等一律封口,嚴禁事情外泄,將影響降到最低,關於今晚的事情不許任何人外傳。”
“第二,統一口徑,暫時壓下寧絕劍的死訊,空出的名額,找人及時補上。”
“第三,關於這件事的真相,隻許暗訪,不許明察,一切等到考核結束再說。”
……
陳王度做出了決斷,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的臉龐。
“諸位,此次考核乃是由我負責,出了事情,自然也是由我擔著……可是天如果真的塌下來,砸死的可不是我一個人。”
陳王度的話說得極為含蓄,卻是讓在場所有的頭臉人物心頭咯噔了一下。
我如果倒了,下馬前肯定要找幾個墊背的,要不要用心辦差,你們自己掂量著辦。
林霜童瞬間便讀懂了陳王度真正的意思。
“我等明白,自當儘心竭力。”眾人齊聲道。
“危難時刻,同舟共濟,有勞諸位了。”陳王度抱拳道。
片刻後,眾人方才散去,偌大的廳堂便隻剩下這位特使大人,還有跟在旁邊的龍劍飛。
陳王度緩緩走到了寧絕劍的屍體前,看著那整齊的傷口,幾乎是一刀斃命,輕輕劃過脖頸,一縷森然的灼灼炎氣緩緩升騰,竟是還未散滅。
“師叔,這刀勢……”龍劍飛驚異不定。
“你也看出來了……我剛剛沒有同意他們驗屍便是因為這個……”
陳王度眉頭微皺,如此霸道的刀勢,如此熾烈的炎氣……像極了那晚李末背負的妖刀。
“難道真的是他!?”龍劍飛麵色驟變:“他怎麼敢?”
“他當然敢……因為他知道我會保他到底。”陳王度澹澹道。
“為什麼?”
“如果我沒有送出那塊玄玉令,或許他還沒有這麼大膽子……握住了那枚玄玉令,便等於上了同一條船……”陳王度不由苦笑。
“你想想看,我保送的人竟然公然挑釁玄天館的權威,殺了晉級的捉妖師……這口黑鍋我跑得了嗎?”
陳王度搖了搖頭:“他敢當街殺人,看似不合情理,一來是料定我會為他擦乾淨屁股,二來也是在給我留填補窟窿的後路。”
“這怎麼講?”龍劍飛疑惑道。
“正常人誰會在這時候截殺我玄天館的種子?而且還瘋狂到當街殺人?”陳王度澹澹道。
“但凡是個人都不會這麼做……”龍劍飛輕語。
“那便隻能是妖鬼了。”陳王度輕語。
“龍淵府的治安還真是有待改進啊……這些瘋狂的妖鬼居然當街殺人……看來有必要清掃一次了……”
陳王度一聲歎息,指尖火光跳動,頃刻之間便將寧絕劍的屍體焚燒。
“知道報告該怎麼寫了嗎?”陳王度神色漠然,凝聲問道。
“知道了。”龍劍飛弓著身子,低下了頭。
“那小子……”陳王度撇了撇嘴,腦海中浮現出李末的身影,想了半天,終於咂摸出了一句極為貼切的形容詞。
“真踏馬的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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