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天樓前,古碑震蕩,五劍齊鳴,引得全城皆動,驚得各方儘起。
“那是……登天樓前,黑劍留下的……怎麼會……”
“五劍齊鳴,這代表著什麼?”
“臥槽,快看……那是什麼東西?”
一陣陣驚呼在登天樓前猛地響徹,高高在上如五大山門的車馬都是陷入混亂,原本即將踏入樓內的年輕人猛地停駐腳步,回頭看向那震蕩不止的五大古劍。
“黑劍!?”
轟隆隆……
就在此時,登天樓猛地顫動起來,似乎被那劍鳴所擾,一股磅礴的氣象衝天而起,似武道連綿,若日月交輝,如黑冥沉淵,有梵音漫唱,伴藥香橫絕……
“天下山門如星棋,最高不過五重樓!”
李末凝聲輕語,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無比的渺小,那五重高樓橫在身前,如一座豐碑,悍然難動,衝天的異象恍若神跡,壓得是天下人心,敬得是那高高在上的五大山門。
“武道,天禪,藥神,日月,黑冥……天下絕頂啊……這座高樓難以撼動。”
“不錯,黑劍的傳奇早已過去三百年,不過是昨日黃花。”
“最高不過五重樓,這是一覽眾山小的氣魄啊……三百年後,黑劍的鋒芒亦要暗澹。”
眾人驚語,在那衝天的異象之中,就連剛剛的劍鳴似乎都被生生壓了下去。
這一刻,世人方才窺見到那五大至高山門的可怕底蘊,如天嶽連綿,果然不可撼動啊。
嗡……
幾乎同一時刻,李末丹田處的道脈靈根震蕩的越發厲害,引得他的雙腿都在打顫,酥軟地幾乎支撐不住。
這樣的震動感超出了人體能夠承受的極限,眼神都漸漸迷離。
轟隆隆……
就在此時,古老的石碑之上竟是浮現出一道道裂痕,五道悚然的劍意分彆從五大古劍之中衝天而起,浮雲蕩滅,城池悚然。
這一刻,五大劍意貫通為一,隻見黑茫茫一片,竟然壓得那渾然異象猛地爆碎開來。
武道失衡,藥香散滅,黑淵不見,日月無光……連那隱隱泛起的梵音誦經之聲都蕩然無存。
“登天古樓的氣象被破了?”
“這……這怎麼可能?”
“三百年……即便過去了三百年,那個男人依然恐怖如此,留給後世驚悚不絕啊。”
眾人駭然,看著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簡直不敢相信。
山門不過五重樓,唯有此鋒壓一頭。
誰也不知道,今日風和日麗,天朗氣清,怎麼會橫生出如此變故。
三百年過去了,那五柄沉寂的古劍竟然如同複活過來,生生破了登天古樓的氣象。
要知道,這可是三百年五大山門積累的氣運,煌煌如大日,養氣天成,武道隆運,代表著門人弟子光明燦爛的未來。
可是就在今天,耗三百年之功積累的氣數竟然被破了!?
“這回樂子大了……終試未開,氣象先破……五大山門這是挖了誰的祖墳?遭了這麼大的天塹?”
紀師雙目圓瞪,卻是一臉的驚異古怪。
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突發事件,又或者僅僅是供人談資而已,其中的影響不可想象,說直白點……
起風了!
“封樓!”
就在此時,一陣冰冷的聲音從登天樓內傳了出來,透著無上的威嚴和震怒。
話音剛落,登天樓前的眾兵甲士手持長戈,便開始清街,所有圍觀者都受到了驅趕,轉眼之間,登天樓所在的街道竟變得空無一人。
“這陣仗也太大了……至於嗎?”李末小聲都囔著。
“至於……當然至於……”
人群中,紀師擠了出來,沉聲道:“李兄有所不知。”
“九百年前,神宗滅法,皇恩浩蕩留下了五大山門,便賜登天樓……曆代玄天館考核,五大山門的弟子都在此登高受封,氣運積累,意義非凡……”
紀師凝聲道:“這座古樓對於五大山門,便如同皇帝的玉璽,所承所載不可估量……也正因如此,五大山門方才世代延綿,高手層出不窮……”
“直到三百年前,南方龍淵出了一位狠人,逆天之姿,奪天之勢,生生破了登天古樓的氣象,獨留五劍於此……”
“那是五大山門第一次遭受如此大辱,當然也是唯一的一次……幾乎百年光陰,被壓得抬不起頭來……聽說武道山的祖墳都被人刨過一次……”
紀師所言卻是李末在書本上看不到的,恐怕就連馮萬年的小道消息也未必能夠打聽得到。
“黑劍這麼吊!?”李末聽得咋舌。
“黑劍之後,五大山門元氣漸複,高手輩出,氣運再度積累,方才養出了剛剛那般氣象……誰能想到三百年過去了,黑劍竟然還能顯聖,活活將登天樓的氣象再度破掉……”
“謝天謝地,真是倒了八輩子大血黴了……”紀師喃喃輕語。
總而言之一句話,五大山門的氣運又踏馬被奪了,三百年後,被一個死人給……
天知道接下來,五大山門將會麵對什麼。
“這……這未免也太離譜了吧。”李末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封城……封城了……”
就在此時,一陣尖厲的叫聲從遠處傳來。
李末一愣,旋即循聲望去,滿臉的不可置信。
“太誇張了吧。”
“一點都不誇張……你不知道這件事對於五大山門意味著什麼……這些年,他們的門人弟子遍布朝廷……甚至於玄天館高層都有不少嫡係……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不封城才叫古怪。”
紀師看得透徹,眼中異彩泛起,口中卻是嘖嘖稱奇。
“怎麼封城了?我還要急著趕回去看望嫂……兄長啊。”
“怎麼說封城就封城?一點規矩都不講?亂言無信之人,生子之股當無孔爾。”
“完了……我踏馬今晚還要私奔啊……王家小姐已經答應趕著她的馬車,帶著她的嫁妝……我操……”
麵對封城這樣突如其來的噩耗,有人哭,有人罵,有人氣得原地爆炸……
“李兄,今日相遇便有這等妙趣,果然是緣分啊。”紀師咧嘴笑道。
望玄城已經很久沒有這般熱鬨過來,這讓他感覺找到了樂子。
“這跟我應該沒有半點關係吧。”李末心裡都囔著。
天地良心,到了新的環境,陰溝裡的耗子都不如他低調,發生這種事大家都不想的。
至少在李末眼裡,這件事跟他半文錢的關係都沒有。
“這地方真夠亂的,我還是早點回去吧。”李末喃喃輕語,轉身便要離開。
“李兄,這是我的名帖,有空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