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可能?誰……誰做的?”王喬夕難以置信道。
“不……不知道……聽說……好像……是個人……”那嬌俏少女癱坐在地上,捂著臉頰支支吾吾道。
“是個人!?”王喬夕愣住了。
“可是誰也沒有看清……光天白日,就突然發生了……”
“沒看清?臟東西?”王喬夕怔怔出神,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
“師……師姐……師姐現在何處?”
王喬夕猛地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趕忙詢問。
“月師姐,她……她……”
“閉關了!”
“什麼!?”王喬夕悄美的臉蛋猛地顫動,失聲吼道。
“師姐還說,任何人都不要打擾她。”
“我的媽啊……笑死我來……這心態絕了……閉關不出……不愧是藥神山的傳人,我輩楷模……模他媽……”
孫重樓可逮住機會了,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就差前去給月瀟湘磕一個了,這打臉的機會送來得太及時了。
“我們走。”
王喬夕氣得臉色發青,嬌軀顫動,在那刺耳的笑聲之中漸漸消失在漫長的回廊之上。
孫重樓看著對方的身影,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凝固。
“難不成這望玄城裡真的出現了……臟東西!?”
孫重樓喃喃輕語,下意識看向那扇緊閉不動的石門。
……
夜深了。
李末回到北城小院的時候已經過了二更天。
陳王度端坐在院子裡,看著天色,時不時看向虛掩的門扉。
就在李末踏入院門的那一刻,他猛地起身,大步流星迎了上去。
“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
李末一愣,隻覺得這樣的關心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兩天你不要再往外跑了。”陳王度沉聲道。
“怎麼了?”李末眉頭皺起,不由問道:“出事了?”
“出大事了。”
陳王度將李末拉進院子,壓低了聲音道:“我今天收到消息,藥神山的月瀟湘被人給暗害了……”
“什麼!?暗害?”李末愣了一下。
“不錯,而且竟然是在劍君府……五大山門的弟子竟然在那種地方被人暗害,你想想這凶徒有多囂張,有多張狂,有多厲害……”
陳王度一連三問,發自靈魂,讓李末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如今巡防營已經封城了……”
“又封城?不至於吧,這是不是太兒戲了?”李末無語。
前不久登天樓氣象被破,黑雲異象浮現,才封過一次城,這才解封沒幾天,怎麼又封上了,不過傷了一個月瀟湘,應該不至於如此才對吧。
“你以為這隻是一個藥神山弟子的問題?”
陳王度不由搖頭輕歎:“劍君府是什麼地方?朝廷禦賜開府,掌握天下一半甲兵鑄造之權,等同樞紐之機要……如此重地,當眾行凶,傷得還是已經入圍玄天館的弟子……”
“這是什麼行為?簡直是在公然挑釁朝廷的威嚴,視律法王權如無物,踐踏公理和權威……”
“這是造反啊!”
陳王度一句話便給今日發生在劍君府裡的事件給定了性。
李末聞言,差點就沒站穩。
“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
“年輕人,你以為朗朗乾坤,盛朝治世就沒有人膽敢造反了?年輕……太年輕……”
陳王度不由輕笑,再次拿捏起老一輩該有的姿態來。
在他眼中,李末的天賦是不錯,實力也還可以,但是看待事物還是太單純,目光局限,未能看透現象見本質,了解世界的真理。
“前輩,造反也太誇張了吧,這裡畢竟是京都副城……”李末還想辯解兩句。
“你太單純了……造反就是要在這種地方才能搞起聲勢來,京城重地,若有大變,天下必起風波,各地也將揭竿而起……”
“一看你就沒有造過反。”陳王度莞爾一笑。
“前輩看得準,我確實沒有……”李末尷尬地笑了笑,將滿肚子解釋的話生生給吞了下去。
他就是跟月瀟湘切磋了兩下而已,怎麼半天的功夫,直接被扣上造反的罪名?
這個世界確實太複雜,複雜到他有些不理解。
“看來望玄城又要熱鬨了……”李末不由撇了撇嘴。
“嘿嘿,上麵那些大人物倒是喜歡這種熱鬨。”
“為什麼?有人造反還喜歡?”李末湖塗了。
“年輕人,有人造反你就得調查吧……調查完了就要鎮壓吧……鎮壓完了還要安撫地方吧……安撫完地方就要育化百姓吧……這些哪一樣不要錢?”
陳王度的話語到了這裡便戛然而止,可是李末卻已經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如此一來,所謂的造反,尤其是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造反還真是喜聞樂見。
“前輩說得是,我屬實太年輕了。”李末點了點頭。
“這些都是閒話,最近城裡風頭緊,你可千萬彆在出去了……”陳王度千叮嚀,萬囑咐。
“那些凶人在劍君府都敢動手,萬一你碰上了,可是大大不妙……”
“那些人窮凶極惡,還是躲著點好。”
“嗯嗯,前輩的話我記下了,定然小心謹慎,不給凶徒可乘之機。”李末連忙應下。
陳王度滿意地點了點頭,揮了揮手放其回屋。
這位玄天館特使哪裡能夠想到,他們進城不過才幾天功夫,李末居然就能混入劍君府,還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月瀟湘給辦了。
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恐怕就算說給陳王度聽,他也不會相信。
“年輕人啊,不知世道險惡。”
陳王度看著李末的背影,不由幽幽感歎。
……
回到屋內,李末靜坐下來,回想起白天所見的那塊鑄劍石。
“斬命劍便是從此鑄就!?”
李末喃喃輕語,取出了隨身攜帶的斬命劍。
三尺劍長的青銅古劍,無鋒無刃,斑駁的銅鏽隨處可見,劍身之上唯有一行……
“嗯?怎麼字多了起來?“
“見我為劫,方得九命之真諦,斬命於斯,便入大境!”
李末摸索著劍身上的小字,依稀辨認起來,這可是那塊鑄劍石上的文字。
原本,這柄【斬命劍】上便隻有“見我為劫”四個字。
“難不成那塊鑄劍石是寶貝?”
李末若有所思,再次觀察起斬命劍來,他發現劍身上的銅鏽似乎脫落了一些,最關鍵的是隱隱間似有些許鋒芒浮動,若有似無。
“那塊破石頭不會真是寶貝吧……斬命劍的關鍵是那那玩意?”李末有些恍忽,呼吸都變得有些沉重。
如此說來,他今天竟是跟決定自己未來的寶貝失之交臂了!?
“我踏馬怎麼不扛著那塊石頭一起跑?”李末暗自叫道。
如果那塊鑄劍石真是解開斬命劍的關鍵,打破九命玄劫的希望,那就是必須要弄到手的。
“要不再回去一趟看看?”李末認真思索起來。
今天劍君府出了這麼大事情,甚至驚動了巡防營,舉城被封,這時候冒頭實在太過猖獗,且不安全。
“要不再等等吧,看看時機,實在不行找紀師想想辦法。”
李末略一思忖,還是按捺住了心中的衝動,決定暫緩行動。
畢竟,今日劍君府一戰已經被扣上了造反的帽子,這時候露頭,不是給上麵的老爺們送功勞和前程嗎?死後都得給他燒一麵錦旗。
“那五色氣流應該還能維持一段時間……”
李末心中想著,便打算內視自身,看看道脈靈根的變化。
“嗯!?”
就在此時,他麵色微變,察覺到了不對,手腕處的生命線竟然便短了?
前幾日,在神秘五色氣流的滋養下,他手腕處的生命線已經恢複到了三圈半,可是如今竟然生生少了半圈。
“這怎麼可能呢?”李末露出古怪的神情。
今日他與月瀟湘交手,根本沒有動用【萬壽無極功】,也沒有使用【壽元增幅】,自然也就不會消耗生命。
】
可是生命線又怎麼會無緣無故地縮短了整整半圈!?
“難不成也是那塊黑石!?”
李末盤坐入定,運轉內息,激活道脈靈根。
頓時,他的身體內部在其窺伺之下一覽無餘,終於發現了一絲端倪。
“這是什麼?”
李末驚異地發現,丹田處竟然有著一層黑色的氣流在蠕動,似如劍氣彌漫,透著極強的侵略性,竟然在侵蝕他的生機。
這種詭異的黑色劍氣在李末的靈覺無限放大之後,竟然呈現出密密麻麻的顆狀,每一顆都長著觸手,像是蟲子一般。
“這是什麼鬼東西?”
李末修行至今,卻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東西。
那詭異的黑色劍氣,竟是由無數宛若蟲子般的顆粒組成,他們進入人體,比灰塵還要細小,侵蝕生機幾乎無知無覺,可是速度卻又奇快無比,若是放在普通人的身上,瞬息之間,一條小命就沒了。
“這是要將我化掉?”
嗡……
就在此時,丹田處的道脈靈根猛地震蕩起來,第九寸靈根泛起灰蒙蒙的光澤,儘管受到了五色氣流的封禁,那層灰蒙蒙的光依舊透了出來。
刹那間,那詭異的黑色氣流仿佛尋到了目標,向著第九寸靈根撲殺而去。
李末不禁動容,剛要運轉【萬壽無極功】,消耗壽元,將這詭異的黑色劍氣給清除體外。
突然,灰蒙蒙的光猛地破碎,被那黑色氣流蠶食了大半,後者獲得奇功,竟要一鼓作氣,纏向第九寸靈過呢。
嗡……
就在此時,破碎的灰色流光席卷重來,這一次,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那恐怖的黑色氣流剛剛觸碰到灰色流光,便立刻土崩瓦解,消散無形。
下一刻,第九寸靈根爆發出恐怖的波動,灰光縱橫,轉瞬之間便將黑色氣流全部絞殺湮滅。
“這麼霸道!?”
李末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自從第九寸靈根生出以來,他一直都在想著如何破解九命玄劫,還沒有仔細研究過。
按照九命法記在,除了第一寸靈根承載本命之外,每一寸靈根都應該負有特殊能力才對。
“第九寸靈根的能力是……”
李末還沒有咂摸出滋味來,突然,肉身震蕩,奔騰的內息如江流激蕩,沿著奇經八脈,散入四肢百骸。
緊接著,一縷縷宛若月華般的氣流浮現出來,竟然與李末的身體產生了衝突。
血氣翻湧,卻不能回歸心臟。
“月瀟湘的母藥之氣!?”李末若有所悟。
他到底還是低估了藥神山的傳承,母藥一成,哪怕輕輕沾染,這種藥氣都能在神不知鬼不覺進入肉身……
這種藥氣乃是汲取了月瀟湘的生命精華,進入其他人體之中,相互之間便會產生排斥反應,從而造成不可想象得傷害。
這便是【天地靈藥經】的可怕之處。
每個人都是天地大藥,彼此之間會產生極為微妙的反應。
這種反應同樣也可化為生死之道。
這一刻,月瀟湘殘留的母藥之氣便如同毒素一般,以雷霆之勢開始破壞李末身體生機。
嗡……
就在此時,第九寸靈根再次泛起灰色的流光,與那母藥之氣劇烈碰撞,此消彼長之間,第九寸靈根似乎很快便洞悉了那母藥之氣得奧秘,卷土重來,不過瞬息的功夫,便將其全部吞噬湮滅。
“這……”
李末不禁動容,難以自持,看到這一幕,他哪裡還猜不出第九寸靈根的能力?
“天生克諸法!?”李末喃喃輕語,簡直不敢相信。(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