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紫霞!!
紫霞縱天乘月起,疑似飛燕入夢來。
“好名字啊……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紀師的眼中泛著彆樣的異彩,月光下,黑夜中,那一抹倩影久彆重逢,在這位鎮南王世子的眼中卻仿佛成為了世上最靚麗的風景,分外動人。
“姑娘是來京城遊玩?我可一儘地主之誼。”
樹影婆娑,風聲自耳邊呼嘯,紀師身形輕快,恍若鬼魅,緊緊跟在燕紫霞身後。
“看來你家境不錯,成天無事,喜歡追著女孩玩。”
燕紫霞眸光斜睨,向身後掃了一眼,輕描淡寫道。
“姑娘說錯了,我們有攜手降妖之誼,患難生死,這樣的事情自然比天還大,怎麼能說成天無事?”
“更何況,我為人光明,生平最厭惡的便是輕浮浪蕩之人,玩弄女性之輩,又何來追著女孩玩?”
紀師麵色鄭重,言語間更顯得大義凜然。
“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不知道?”
輕聲漫漫,在幽靜的月夜下響徹,燕紫霞頭也不回,卻是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你笑什麼?”紀師眉頭皺起,忍不住問道。
“我有一個小弟,跟你差不多年紀……年少初成,又怎麼知道什麼叫做心意情結?”燕紫霞輕笑道。
“你那是什麼品種的小弟?我們這個年紀還叫什麼年少初成?”
紀師白了一眼,忍不住道:“裝天真無邪是吧?你那小弟隻怕懂得比你還多,流連風月,辣手摧花……說不定對你都心懷不軌。”
“胡說八道……我那小弟最為乖巧懂事。“燕紫霞冷冷道。
“你彆跟著我了,你的心思最好還是單純一些,我做你姐姐都差不多。”
“我就喜歡姐姐型的……”紀師脫口而出。
呼……
就在此時,燕紫霞身形驟挺,落在一處小山丘上,俯下身子,眺望遠處。
“嗯!?”
紀師隨著燕紫霞的目光投望過去,不由愣了一下。
那裡是一座觀宇,牌坊聳立,巍峨高佇,周圍殿宇環繞,最後麵還有一尊巨大的石碑橫插入山丘。
“天師宗祠!?”
“你認識這地方?”燕紫霞忍不住問道。
“當然,京城裡沒有不知道的。”紀師淡淡道。
如今天下,玄天館號稱大乾國教,可是在此之前,天師府卻是聲望最隆,為天下捉妖師最高學府。
在漫長歲月中,天師府不知道造就了多少捉妖師,降妖除魔,護衛蒼生。
為了表彰天師府的功績,更是為了紀念那些為了降妖伏魔而前赴後繼的捉妖師,朝廷特敕造了九座天師宗祠,建碑刻篆。
“京城有九大天師宗祠,最大的一座便在天師府裡……聽說曆代天師的骸骨以及法器都葬在裡麵,乃是最重要的一座。”
紀師沉聲道:“除此之外,京城八個方向,各有一座天師宗祠……倒是不甚重要,紀念意義反而更大。”
“每年朝廷都會組織各地方捉妖師進京參觀這八座天師宗祠,宣講愛國,愛朝廷,愛皇上的新時代捉妖師道德標準。”
紀師抬手,指著遠處道:“這座天師宗祠位於京城西南角,算是距離皇城最遠的一座……平日裡沒有什麼人來……”
“紫霞,你若是想要參觀,我明天白天帶你進去……”
“參觀?這種地方也能隨便參觀嗎?”燕紫霞麵露異色,忍不住問道。
“當然……剛剛不是說了,九座天師宗祠,最重要的便是天師府裡那座……”
“至於其他八大宗祠,幾乎都是宣講天師府的功德,以往捉妖師的光輝事跡……是用來普及捉妖師教育的……”
紀師隨口道:“你要想進去,買張票就可以進去……一錢銀子就可以……”
“捉妖師免票!”
“這……”燕紫霞眸光微凝,陷入沉思。
“不如明日,我們一道同遊……我聽說最近神宗陛下的一副名畫也在祠內展覽。”紀師熱情邀約道。
“神宗名畫?”
“不錯……”紀師點了點頭。
神宗陛下有一副特彆有名的畫作,一對璧人,佳偶天成,大婚之夜,女子在姐妹三人的簇擁下,進入洞房,酒酣耳熱,眾人昏昏睡去,恰在此時,男子步入房中,立於榻前,深情款款地望著自己的妻子,還有已然睡去的姐妹三人。
“怎麼感覺怪怪的?”燕紫霞聽著紀師的描述,不免露出異樣的神情。
既是描繪新婚歡喜,那妻子的姐妹似乎顯得有些多餘,不應出現在畫作之中。
“此畫便是大名鼎鼎的【三過家門而不入】,我們明日一道觀覽。”紀師輕笑道。
“三過家門而行不入?這名字……完全是文不對題啊,與畫作描繪完全不相乾啊。”
燕紫霞更覺古怪,莫不是神宗陛下號稱千古第一人,就連畫作都如此深奧難懂,暗藏玄機,非凡夫俗子可以領悟。
“大大契合,十分相乾啊……”紀師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意外深長的笑容。
“你在好好想想……難道,你以前就沒有……比較要好的男性朋友好好交過你?”
“教我什麼?”燕紫霞一臉懵懂:“我自幼在山中修行,見過的妖比見過的人還多,沒有什麼要好的男性朋友。”
“當真?”紀師眼睛猛地亮了起來,看向燕紫霞,更覺歡喜。
“你還沒說這幅畫為什麼叫做【三過家門而不入】呢。”燕紫霞不由問道。
“不提也罷,以後有機會我在好好交你。”紀師隨口糊弄了過去。
燕紫霞聞言也不追問,她本來就不甚在意,柔和的眸光幾乎凝為一線,全都落在了那座孤零零的天師宗祠之上。
“你對它……好像很感興趣……”
紀師看著突然沉默的燕紫霞,望著那熾烈且堅定的眼神,不由開口詢問。
“我做了個夢……此地與我有緣。”
燕紫霞緩緩起身,倩影恍若浮光,躍入森然夜色。
“紫霞,明天我等你。”
紀師在身後高呼道。
話音未落,黑夜恢複清冷,唯有暗香浮動,縈繞身畔,佐證著佳人方在。
“害羞得都不回答我,果然對我有意思。”
紀師咧嘴輕笑,他回頭看了一眼天師宗祠,轉身步入茫茫暗夜。
這一夜,他的夢必定是無比香甜。
……
第二天。
大清早,李末便帶著陳王度來到了吉慶街。
這裡是整個南城煙火氣最重的地方,天不亮,各色小攤小販便支楞了起來,僅僅早點便有上百家攤位,每天換著花樣吃都能吃夠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