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縣衙大牢內。
“馬天倫,有人來看你了。”
聞言,馬天倫空洞無神的眼睛明顯有了一絲光亮波動,不過很快又暗淡下去了。
獄卒通知這一聲後便退下了,隨後一個身披白色絨毛鬥篷的女子走了進來,她摘下頭上的帽子,露出了潔白無暇的容顏。
“是你”馬天倫的眼裡透露出震驚的神色。
“是我,好久不見。”
馬天倫自嘲的笑笑:“你怎麼會來這裡”
“你應該也知道,三天後陳世喜會被淩遲處死,而你,則會發配邊疆,流放三年。”
“我知道,可那又如何”
“在你走之前,我有一樣東西要還給你。”
馬天倫正要問是什麼東西,隻見許如卿從懷裡掏出一支綠色的東西,扔在他麵前。
是那隻玉鐲,他送給吳繡蓮的那隻!
馬天倫快速從一堆稻草中撿起,他不可思議的看著手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還能見到它一般。“這隻手鐲怎麼會在你這裡”
許如卿似乎早就預想到他的反應一般,她表情始終淡淡的:“還記得那日我們在山上相遇嗎,就在那天,我撿到的。”
她似乎話裡有話,稍稍一想馬天倫便知道她想說什麼。
果然,隻聽許如卿問道:“其實那日你上山並非是收獵,而是去找回這隻手鐲,對吧”
馬天倫聞言更加震驚,不過他更多的是疑惑:“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許如卿沒有回答他的話,就靜靜地站在那裡,此時無聲勝有聲,她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東西已經物歸原主,我也該走了。”說完,她重新把帽子戴上,轉身離去。
“為什麼!”
許如卿行走的腳步一頓。
“為什麼要幫我”他本該像陳世喜一樣被處死,她為什麼要為自己隱瞞那一部分事實
她微微側首:“本妃做任何事從來不問為什麼。馬天倫,你好自為之。”
潔白的背影越走越遠,馬天倫看著她的背影發怔,直到消失她完全消失在黑暗的牢獄中,他這才放肆哭出聲來。
哭著哭著,他笑了。
“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馬天倫笑得癲狂,捧在手中的玉鐲被他的淚水打濕,反射出純潔而無雜質的光亮。
愛情本是美好純潔的,隻是綠色玷汙了它。
也不知他是在笑自己走運,還是在笑自己糜爛疼痛的青春。
……
“王妃,雪停了。”
知趣掀開車簾,望著外麵一片白色,語氣聽上去有些欣喜。
許如卿閉目養神,隻淡淡“嗯”了一聲。
雪停了,大街小巷回蕩著小販們的吆喝聲,人間的煙火給這個冰冷的冬天無端添了幾分暖意。一切恢複如初,又回到原來寧靜平和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