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楚玉抱著沉痛的腦袋,她好似忘了發生過什麼,眼前霧茫茫的一片她什麼都看不清楚。
白月笙淺淺一笑,將手裡的碗遞到她眼前:“想肉,就是吃了還想吃的肉,剛出鍋的,趁熱。”
碗裡霧氣騰騰,溫熱的水蒸汽帶著一股奇怪的香味籠罩著她的臉。
當看到碗裡煮的爛糊的小腳丫時,楚玉再也忍不住,趴在床沿止不住乾嘔起來。
“趁現在藥效還在,把它吃了。”
她微微側首,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卻發現那裡早已癟平。
一種極為不妙的預感彌漫心頭。
楚玉抬起乾澀的眼看向白月笙:“不是說留一個嗎,我的兒子呢?!”
白月笙聽了隻是無所謂的攤攤手,語氣輕鬆平常好似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哦,真是對不起,我操作的時候不小心失了手,那個孩子沒保住也一起流掉了。”
“什麼?!”楚玉又驚又氣,她身體很虛弱連呼吸都十分疼痛。
“不過你放心,我答應隻用一個就斷然不會傷害另外一個,你的兒子我已經幫你把他安置好了。”
“你把他弄去哪兒了?”
白月笙笑著走到房屋中央那張八仙桌,那上麵放著一個像是盒子的東西,不過被紅色的布蓋著。
他端著盒子走到床前,居高臨下看著楚玉:“揭開看看。”
楚玉雙手顫抖。
儘管她心裡已然對接下來要麵對的場景知曉了個大概,但在揭開紅布時,她還是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大叫。“他不是我的孩子,你拿開!拿開!”
紅布下是一個半大的透明的瓷壇,裡麵裝滿了微微渾濁的防腐液體,而那其中就懸浮著一具隻有成人拳頭大小、各個器官和四肢卻已經成了型的胎兒。
他小嘴微張,紫紅的身體輕微浮脹,皮膚薄如蟬翼,甚至能看到他那顆小腦袋裡彎彎曲曲的腦組織……
“你看他生的多可愛,小手小腳的還沒有我一個巴掌大呢。”白月笙眼神始終含笑,那輕鬆的口吻好似壇子裝的不是一個生命,而是一個螻蟻都不如的玩賞物。
看著自己慘死的孩子,惡心之餘楚玉更多的是難過。
她低低抽泣起來,因為害怕和愧疚她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白月笙靠近楚玉將手中的碗再次遞到她麵前:“你們母子還能見上一麵,也不算枉費你懷他五月,這是他能回饋你的最後一點價值了,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聽了他的話楚玉摸了摸臉上的黑斑,隨後眼神亮了亮,從悲傷轉變為堅定。
她抿了抿嘴,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
“嗚……呼嚕呼嚕……”
富有彈性的肉塊塞滿了她的嘴,晶瑩的湯汁從嘴角流出來沾濕了她月白色的裡衣。
她不敢去看碗裡的東西,隻能閉著眼流著淚一大口又一大口地囫圇吞咽,她甚至不敢去咀嚼,可那骨頭又軟又脆,滑進她的喉嚨很快就化開了……
她不能讓她的孩子白白犧牲,她要把他們全吃進肚子裡……
白月笙在一旁冷漠地笑著,像獎勵聽話的小動物似的順了順楚玉的頭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