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音樂會癮就被勾出來了?”
蘇曼拍了拍喬桑寧的手,漂亮的小鹿眼靈動,傾訴欲爆棚,“你猜怎麼著?這個歌手在醫院表演不被允許,他就抱著吉他在門口開唱了。趙阿姨給我錄了一段,彆說,還真好聽。你媽我還挺喜歡這種有故事的煙嗓。”
磕磣、吉他、有故事、煙嗓?
喬桑寧“騰”地站起來,有點激動,有些興奮,“這個年輕人叫什麼?每天都來嗎?”
蘇曼徑自打開手機,點擊播放。“叫啥我不知道,最近這幾天都來,唱個把小時,你認識嗎?”
隻聽那歌曲,喬桑寧就辨識出了聲音。
她心裡有個大膽的猜測。
那天周六她在酒吧問他,音樂會不會讓病人心情好。她隻是隨口提一提,沒想到,這個容小寶真的找到了母親的醫院。他,為她母親而來嗎?
喬桑寧不顧老媽,衝出了病房。
人和醫院有三個院門,喬桑寧挨個找過去。
南門,沒有。
西門,沒有。
北門,一個年輕人,抱著吉他,擺了個高麥克風,正在唱歌。
地上鋪著一件外套,上麵立著一塊白板,寫著“開心時入耳,難過時入心。願我的音樂縈繞你。”
這,像一個告白。
也像是一種發自肺腑的祈願和祝福。
經過的人,有的會駐足停留片刻,細細聆聽;有的會從錢包裡抽出一點錢,晃晃手機問能不能拍照。還有的人直接問“兄弟,有沒有二維碼?”
男人頂著秋日的陽光,滄桑的臉上掛著笑,“兄弟,有這份心就夠了。”
“那怎麼行呢?你生活也不易。”
容易的人不會在大馬路上,頂著驕陽唱,嗓子都啞了。
男人回望醫院的大樓,做了個雙手合十的動作,“你的好心,會變成願力,讓裡麵的人平安度過的。”
“容小寶!”喬桑寧喊了出來。
容小寶回頭,僅露在外麵的一隻眼睛彎彎,唇角也彎彎。
我的音樂和歌聲,終於等到你。
*
醫院附近的一家大醬骨的蒼蠅小館子。
喬桑寧和容小寶相對而坐。
“今天高興,來點精釀好不好?”容小寶將菜單遞給她。
這樣名不見經傳的館子,還有精釀嗎?喬桑寧從善如流。“那就少喝一點。”
容小寶狀態特彆好,神采飛熠熠,“還有,你不要和我搶買單,當給我個麵子。你不知道,這兩天不少路過的人,都問我要二維碼。可我想著,這是好事,是善事,不應該用錢來衡量,就拒絕了。儘管這樣,他們還是往地上丟錢。”
喬桑寧以手抵在下頜,難得的輕鬆時刻。“那是因為大家喜歡你的歌啊。是金子到哪裡都會發光的。我媽啊,都想聽你音樂會了。”
“那好啊,我給阿姨獨家演奏。”
燉得紅灩灩、油滋滋的棒骨,很快就上來了。精釀是從木桶裡接出來的,帶著橡木的香。
明明和容小寶隻見過幾麵,卻像老朋友,酒逢知己千杯少。
不知喝了多久,喬桑寧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一條信息進入。
“你還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黑色星期四。
冰山樣的冷冽仿佛穿透屏幕,抵達喬桑寧心口。
慕織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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