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姬穆的帶領下,眾人繞著盤山路下行,終於走出了圍繞聚集地的大山。
樹林中,雜草叢生,有半人高。
隱沒著一股神秘與危險的氣息。
“宋兄弟,給。”
山腳下,姬穆自腰間解下一個皮囊,遞給宋祁。
“林中危險莫測,將這囊中的藥液灑在身上,毒蟲毒蟻便不會近身。”
宋祁將皮囊的塞子打開,頓時有一股刺鼻的清涼直衝大腦。
霍!
宋祁搖了搖頭,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這小味!
真上頭!
[係統:一種驅趕蟲蟻的藥液。]
看著大家紛紛將藥液倒出,雙手搓一搓之後塗抹在身上,宋祁也有樣學樣,將藥液倒出,在身體各處拍打起來。
“叢林之中,危機莫測。”
“明麵上看見的猛獸,並非是最大的危機。”
“一些隱藏在雜草中,極不起眼的小蟲子,才是更加致命的威脅。”
“這都是前人在叢林中,總結出來的教訓。”
姬穆的目光掃視了一圈,見到大家都整理完畢,便率先走下山腳。
草叢茂盛,即便眾人儘量的壓低聲音,也難免發出窸窸窣窣的摩擦聲。
宋祁悄悄將獵手本能開啟,視野之中,精致的灰色悄然浮現。
地麵上,痕跡淩亂不堪。
似乎叢林之中,隱藏著非常多的生物。
嗖!
一道黑漆漆的殘影自眾人麵前閃過,宋祁的右手下意識按緊冥煌的刀柄。
不遠處的一塊大石上,這道殘影悄然站定,一對紅寶石般的大眼睛一閃一閃,打量著眾人。
看著大石上毛茸茸,但即便是蹲著都有將近半人高的生物,宋祁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
這是,兔子?
這兔子動了動耳朵,臉上浮現出人性化的無聊神色,隨後身影呼的一閃,彈跳飛走。
腳下的大石,被這兔子硬生生踩出龜裂的痕跡。
兔子高高躍起,雙腳蹬在一旁的樹乾上,身影化作彈跳的流光,轉瞬便消失不見。
“不必緊張……”
“不知道你之前見沒見過這種生物……”
“好吧,看來你是記不得了,哈哈!”
姬穆輕輕拍了拍宋祁的肩膀。
“這種生物,因為來去如風,被我們稱之為風兔。”
“是山腳下這片區域,最為常見的凶獸之一。”
“不過它們性格相對平和,而且是草食類,隻要你不去招惹它們,一般是不會主動攻擊你的。”
“本來應當是比較好狩獵的目標,但部落中的先輩在實際動手之後才發現,這東西力量大的驚人!”
說到此處,姬穆指了指被風兔踩得龜裂的大石,宋祁認同的點了點頭。
大荒,確實神異。
即便是一隻普通的兔子,都擁有著如此神力。
“而且它們速度極快,個頭又小,忙碌一天,也獵不到幾隻,根本不夠部落的人分。”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懶得再打這風兔的主意。”
姬穆的雙手推分著麵前的雜草,繼續向叢林深處走去。
“附近的這片區域,都是這種相對溫和,以速度見長的野獸。”
“不是我們狩獵的目標。”
“我們需要的,是有一定……”
姬穆的話音還沒有落下,便見一道紫色的光線自眾人頭頂的樹梢處掠過。
一顆堅果自空中墜落,宋祁右手一抄,便將這堅果接住。
“咕咕咕!”
一隻渾身淡紫色,毛發鮮亮的鬆鼠在樹梢上露頭,打量了一下宋祁,又看了看宋祁手中的堅果,不滿的叫了起來。
眾人抬頭打量起這小家夥,隨後便聽姬穆說道:“這是紫電鼠。”
“渾身皮毛像是天上的閃電,便被我們如此稱呼。”
“速度比那風兔還要快上很多。”
宋祁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堅果,無視了上方紫電鼠憤怒的眼光,用手一捏,便將這堅果的硬殼捏碎。
吧唧吧唧。
哇!
宋祁臉一皺,瞬間戴上了痛苦麵具。
“呸呸呸!”
宋祁趕緊將嘴裡的堅果仁吐了出來。
這啥玩意,苦死了!
眾人看著宋祁的表情,都是低低的笑出了聲。
“這種東西非常苦澀,根本沒法下咽,要不然早就采摘回部落中了!”
“估計也就是紫電鼠愛吃這東西。”
“哈哈哈……”
看著心愛的堅果被宋祁無情的浪費掉,紫電鼠一張小臉都垮了起來。
不過這幫奇怪的家夥人多勢眾,好鼠不吃眼前虧。
溜了!
紫電鼠在不滿的冷哼一聲之後,化作一道紫色的流光,快速的消失在眾人的視野儘頭。
“走吧!”
看著紫電鼠消失的身影,姬穆向後招呼了一聲。
“山腳下,都是這些‘小家夥。”
“根本難以捕捉。”
“我們的目標,至少要向叢林內深入二十裡才會出現。”
“需要一些相對有分量,但又沒那麼強的大家夥。”
按姬穆的說法,山腳下,隻是這片叢林相對外圍的區域。
真正的凶獸,都在叢林深處。
他們最遠,也隻深入過叢林不到百裡的範圍。
眾人的腳程很快,不斷向叢林中進發。
所謂二十裡路,不過轉瞬即逝。
一路上,宋祁不斷開啟獵手本能向地上觀摩,地麵上淩亂的痕跡中,逐漸出現了一些極其巨大的爪印,根本分辨不出是何種生物。
大片大片坍塌的古木,證明著叢林深處發生過的激烈戰鬥。
這些爪印雖然痕跡清晰,隻要沿著獵手本能的指引,就可以輕易的追查。
但看著那比一旁散落著的巨石還要龐大的爪印,宋祁很清晰的意識到,這已經遠遠超出了部落能夠狩獵的極限。
即便是現在的自己,也未必能夠對付這樣的凶獸。
嘩啦啦——
不遠處,有水流聲傳來。
姬穆神色一喜,隨後便停住腳步,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眾人壓低身形,將自己隱沒在茂盛的雜草之間,透過草葉的縫隙觀察,緩緩向前推進。
這裡的地勢,已經不再像方才那般樹木豐茂。
若是再站直身子前行,眾人的身影便隻能說是毫無遮掩,一覽無餘。
潮濕的水汽以及濕潤的泥土味不斷傳來,一條大河映入眼中。
大河仿佛無邊無際,宋祁在河的這一邊,甚至望不到對岸所在。
眾人蹲在草叢之中,不斷沿河觀望。
“族長,看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