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的左臂膀掄圓,彎曲成一個近乎誇張的弧度。
聖潔的火焰在拳掌間躍動。
“住手!”
流風聖主厲喝!
他自知已是功敗垂成,要麼擒下宋祁,換取一線生機,永世流亡域外。
要麼就拉上宋祁,為流風聖地殉葬!
“該住手的!”
“是你!”
近乎癲狂的鳳鳴聲震蕩寰宇。
一道無比幽深的真凰巨爪於虛無中探出,每一截掌指都是一世界,萬千大星纏繞於宛如星河般浩瀚的巨爪間。
輝光明滅不定。
一方聖地,銘刻曆代無數聖道神紋,近乎固若金湯般的祖地洞天,被邪九幽以雷霆萬鈞之勢力,強力破開。
每萬分之一呼吸間,便有數以千萬記的神紋禁製灰飛煙滅,土崩瓦解。
就連流風聖地古老王者留下的禁製,也無法阻擋邪九幽。
哪怕短短的一刹那。
隕落的王,又如何匹敵當世之王?
巨爪橫落,險些將流風本就破滅了半數的祖地洞天直接崩裂。
一位狂傲而邪魅的少年郎,突兀浮現在流風聖主身前。
他的右手輕描淡寫探出,看似緩慢無比,卻蘊含崩滅星辰之重。
流風聖主周身的那一方時空,近乎凝滯。
他無力行動,更無力反抗。
聖道法則被剝奪,聖境軀殼被封印。
此時的流風聖主,突然感覺自己就像是凡人一般虛弱無力。
並不高大的邪九幽,單手擒住流風聖主的咽喉,將其高高舉起。
肉眼可見的,流風聖主的麵容漲紅起來。
並不是不能呼吸,而是全身的氣機都在飛速潰散。
事實上,聖境修士早就達成了內循環。
根本無所謂呼吸不呼吸。
“嗬……嗬嗬……”
流風聖主口中發出無意義的音節。
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與邪九幽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差距。
調動一方聖地數十萬載底蘊,甚至無法抗下邪九幽真身親臨的一擊。
邪九幽……到底走到了哪一步……
“這是……我……人族內部的……家務事……”
“你……不應乾涉……”
流風聖主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出,然而迎接他的,隻有邪九幽冰冷的雙眸,以及熾烈噴湧的魔焰。
“轟!”
流風聖主的軀殼碎裂為漫天血肉,漂浮於空中。
他被邪九幽隨手捏成了一個肉團,兀自不甘的躍動。
“本王奉虞皇令,鎮守人族邊疆?”
“現在你說本王不應插手人族家務事……”
“難道是你們人族,始終當我是外人嗎?!”
鳳鳴聲激蕩,人族諸多聖地無不動容。
隻因此時此刻,九凶皆是麵色陰沉如水。
尤其是本就怒火中燒的邪九幽與命華藏。
“與這狗東西廢什麼話?”
(天狗:?)
“將這聖地上下,戮個乾淨!”
“本王為人族鎮守邊疆,人族卻在內域殺本王後裔!”
“如此喪心病狂,著實令本王心寒!”
命華藏的聲音幽幽蕩開,一股森然的殺氣席卷流風億萬裡河山。
所有直屬、從屬於流風的宗門,皆是顫抖如篩糠。
“不!”
“幽王息怒!藏王息怒!”
“此為流風一家之言,人族絕無此意。”
一道道虛幻的門戶直接洞開,環繞於流風聖城周圍。
人族各大勢力的聖人靈身皆跨域而來,隨後齊齊向十尊王者俯身。
“參見諸位王上。”
“還請幽王暫且息怒,留他一條性命,查明真相。”
說話之人,正是大衍王朝曾對宋祁施以援手的白衣武聖,項義。
邪九幽留了手,他本就沒有想直接斃掉流風聖主。
但怒火衝破蒼穹的宋祁卻沒有絲毫保留。
與雲霄短暫融合過的宋祁,窺探到了雲霄大量的記憶。
整個流風聖地,萬古以來,唯有他再度修成了那門邪術。
事件的主導,不是流風的聖人。
而是雲霄!
他就是一切的根源,真正的罪魁禍首!
熾烈的火焰光芒凝練成無匹的拳光,摻雜著狂風的劇烈呼嘯,毫無保留的轟擊在雲霄身上。
“嘭!”
肉身崩碎,神魂消亡!
哪怕就連最微觀層麵的顆粒都未能留下絲毫。
真正意義上的,永不存在於世間。
“呼——!”
宋祁沉重的吐息,氣焰仿若流光一般閃爍。
八道人體門戶逐一熄滅,祖凰真焰也儘數斂入體內。
不過這一回,沒有絲毫衰弱的跡象。
祖凰骨燃燒了宋祁體內大量的精血,此時的狀態簡直好到無以複加。
就是本源空虛了一些,將養一段時日就能恢複如初。
整個流風聖地,重新歸於平靜。
隨著十王真身親至,百聖靈身跨域而來,諸誅般種種,已是塵埃落定。
流風的一尊尊聖人,或是麵色蒼白,或是仰天悲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