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寬又闊,也不知是從哪裡傳出的光源,雖然不大明亮,但足以照亮前行的方向。
地宮連綿一片,不知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還是後天方才修建而成。
很多地方看起來像是由青銅鑄成,布滿了墨綠的銅臭。
但仔細打量,又好像是天然的岩石,非常稀奇。
“等等……”
突然,有前方的生靈駐足,聲音都有些發顫。
“你們看那裡……有……有人……”
有人?
即便還什麼都沒有看到,但大家還是一陣頭皮發麻。
那是一道乾瘦的身影,盤坐於一塊巨石上。
滿頭毛發呈現一種乾枯的灰白色,亂糟糟披散下來。
前方遮住麵容,垂落在膝蓋上,團成了一大團。
後方垂落於巨石上,整個後背都遮掩住。
這麼打量,除了能看出是一個人型生物之外,其他什麼都看不出來。
“難道……”
“這就是古神族?”
“究竟是活著還是死了?”
“廢話,當然是死了!”
他旁邊的同伴低聲嗬斥道。
這就是一具乾屍,渾身一點氣息都沒有,更彆提生命精氣了。
“他生前一定是一位相當了不得的強者。”
“如此漫長的歲月過去,肌體尚能保存的完整。”
有生靈出聲感歎。
亦有生靈雙眸綻放出彆樣的光彩。
此等強者的屍骨,豈不是祭煉聖兵的絕佳神料?
“勸你不要動不該動的心思。”
這人身旁立馬變得空蕩蕩,所有人都下意識離他遠遠的。
強者不化道,而是將屍身保留,定然會留下後手,避免後世人褻瀆他的屍身。
如果是強大的聖者,取了也就取了,無所畏懼。
他們這群人中,連高階半聖都少見,如此舉動與尋死無異。
事實上,強者選擇化道,一方麵是回歸自然。
另一方麵,就是因為修士成聖,會徹底褪去**凡胎,渾身上下都是珍寶。
血肉是大藥,骨骼是神料。
比如宋祁體內天地的祖凰骨,它隻是祖凰的骨架,但正因為是祖凰的骨架,才成為皇道奇珍。
祖凰為了避免屍骨被褻瀆,自是留下了足夠的後手。
宋祁若是沒有眾妙寶樹為其化解災厄,早就已經被祖凰的殘念鎮殺在鳳羽族中了。
所以強者若是不化道,屍骨在所難免的會被某些有心人惦記上。
尤其是後世的不肖子孫。
想想自己的骨頭還要被祭煉成兵器,那可真是比死了都要難受。
儘管很多生靈聲色俱厲,表示絕不可動這具神秘屍骨。
但少部分生靈心中究竟如何作想,卻是不得而知。
眾人繞過這尊屍身,來到一處寶闕之前。
這大抵是整座地宮中,保存最完整的建築了。
“奇怪,為何隻見到那麼一具屍體?”
“萬古悠悠,皆為塵土。”
“哎……”
骨就是骨,是後天修成,而非真正的天然神料。
即便是聖者,也難以保證自己的屍骨可以存留太過久遠的歲月。
唯有不世的強者,方才能夠在這蒼茫大世上,留下獨屬於自己的痕跡。
一時間,眾人唏噓不已,感慨萬千。
麵對這樣的古老遺跡,很難不歎息生命的短暫與渺小。
怪不得古往今來,有那麼多強者追求長生,直至瘋魔。
如此精彩的人生,又有幾人願意悲涼落幕?
“哐——哐——!”
有生靈嘗試推開寶闕的大門,但卻發現無論如何用力,都難以將其打開。
雖然打不開,但寶闕也沒有產生什麼殺禁,算是不幸中的好消息。
“入了寶山,難道要空手而歸?”
有生靈不甘。
好不容易發現一處驚天的大遺跡,可到現在為止,卻連一點像樣的收獲都沒有。
“不要急躁。”
“赤龍聖者可是在遺跡中取出了那般極品的聖弓,機緣必在,隻是我等還沒有發現而已。”
談起寶弓,很多人不由得將目光投向宋祁。
“宋兄,不知你的寶弓對這遺跡可有什麼反應?”
有生靈開口詢問宋祁,雖然語氣上顯得很尊敬,但內容卻很冒昧。
這等隱秘之事,即便是身邊人都未必會全部分享,又豈會與外人道哉?
宋祁冷冷的注視了那生靈一眼,“有如何?”
“沒有又如何?”
“你!”
那生靈被宋祁搶白了兩句,隻感覺麵子上分外掛不住。
“我等如今同舟共濟,宋兄若有消息,道出來大家還能一同參謀參謀。”
“畢竟人多……”
“閉嘴!”
宋祁一聲斷喝,雙目如刀,將那生靈想說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空手套白狼,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再多言一句,休怪本座現在就送你上路!”
“是不是本座這些時日和顏悅色的多了,讓你以為本座人善可欺?”
宋祁的聲音並不大,但每一個音符都像是雷霆天音一般,重重砸落在那生靈的胸口上。
他根本難以承受這般威壓,“噔噔噔”的連連倒退。
最後“噗”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生靈的麵色蒼白如紙,口中連連高呼著“不敢”。
但望向宋祁的眼光,還是夾雜了一抹難以察覺的怨恨。
宋祁的感知何其銳利,他的眼神瞞得過彆人,卻瞞不過宋祁。
“啪!”
宋祁的身影突兀浮現在生靈麵前,手掌揚起,將此人橫擊出去。
他半邊臉都險些被麒麟臂扇碎,吐出好幾顆帶血的牙齒。
“當真以為本座不敢殺你?”
那生靈再也不敢吱聲,也不敢繼續向宋祁張望。
時至此刻,他終於意識到,宋祁可是一個敢當眾向燭成良開弓射箭的狠人。
若是換成一個無人角落,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宋祁不敢殺燭成良,更遑論是他。
“哼!”
“好大的威風!”
遠處,燭成良一甩袖袍,大聲嗬斥起來。
“燭成良。”
宋祁轉過身,眸光如電,向燭成良望去。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本座。”
“怎麼,昨日那一箭的滋味還沒有品嘗夠嗎?”
“嗬嗬……”
被宋祁揭開傷疤,燭成良卻隻是環抱著臂膀冷笑。
“趁本殿不備,仰仗兵器之利,這就是你宋祁的本事?”
神光翻湧間,二人的氣息皆是蓄勢待發起來。
大有所有恩怨,在此間了解的趨勢。
“息怒!”
看著二人真的要在地宮中動手,當即便有殿下走出,為二人調停。
“二位都請息怒。”
“此處絕非善地,莫要傷了和氣,到時候大家都不好過。”
宋祁與燭成良若是真的開戰,必然石破天驚,打得萬裡疆域不寧。
到時候,必然會觸動遺址中的全部殺禁,所有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