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驀然間,一道古老的低語自人族疆域內炸響。
宏大天音,煌煌道語,轟鳴如雷霆。
“人族的年輕人還沒有死絕!”
“輪不到你們這群‘老弱病殘’上戰場。”
古老的雪域,聳入雲端的神山。
鵝毛大雪紛紛,狂風卷過,在山巔上掀出了大片的空白。
那裡有一個燈籠。
一個近乎要四分五裂的燈籠。
他長得很奇怪。
有擬人的嘴臉與短小的四肢。
他的雙眸很渾濁,被風雪掩埋,好像什麼都看不清了。
但他卻聽見了燕然的戰鼓與號角。
那聲音在他耳畔悠悠回蕩,經久不絕。
他即將崩裂的軀殼平穩了,站起身來,眸光愈發清明。
不知不覺間,有渾濁的淚在滾滾流淌。
“都死了啊……”
“都死了……”
“可我,為什麼……又活下來……”
“啊!!!”
他長嘯,仰天怒吼。
門權山在顫栗,無數雪層隨之崩塌。
這一聲長嘯,使得天翻地覆,江河倒流。
所有聖人全部止步,寸步不得進。
“神霄弟子!”
“出關……迎敵!”
門權山崩裂了,有一口水晶古棺浮現而出。
其中有一道身影,靜坐於古棺中。
他身材修長,豐神如玉。
蔚藍的長發披散在肩頭,雙眸輕鎖,寧靜而祥和。
一道璀璨的符號於其眉心間閃爍。
九道龍形閃電印記在其周身遊走。
但很奇怪的是,俊美青年毫無生命氣息,就像是真的坐化在古棺中。
燈籠的雙眸更加模糊,他顫抖著伸出手,在青年的麵容上摩挲著。
“醒來吧,孩子……”
“你已經沉眠了足夠久……”
淚水滴落在青年臉上,泛起蔚藍的神華。
下一刻,劫雲滾滾,從遙遠的天邊而來,遮蔽了數十萬裡長空。
“請!”
“黎皇法旨——!”
燈籠沙啞的嘶吼,虛空炸裂開。
歲月長河浮現,籠罩在天地間。
青年的身影隱沒入歲月長河中,一眼萬年。
匹練的金色光輝籠罩著,一道又一道聖境法則在凝練。
燕然邊關外,異族諸聖震動。
人族有九劫者在成聖,且撬動了歲月長河偉力,很快就會渡劫成功。
不少生靈開始下意識的摩挲手掌,感受到了冥冥中的不安。
但大局已成,如今雙方誰都沒有後退的餘地。
“轟!”
雷霆在長鳴。
那青年終於睜開眼,渾身綻放起聖境光輝,宛如燦爛的朝霞。
聖道法則隱於身,聖人軀殼煉於形!
他於塵封中蘇醒,於歲月長河中成聖!
“槍!”
“來!”
青年一步踏出歲月長河,聖道真身回歸大荒。
他一聲斷喝,風雲激蕩!
門權山燃燒起最熾烈的光輝,衝破天際,刺入無垠深空。
下一刻,整座門權山都在消散。
它化作一杆戰槍,閃耀著湛藍輝光,落入青年手中。
他單手持槍,束於身後,大步向燕然邊關走來。
每一步落下,山河都在其身後倒退。
“嗚——!”
蒼涼的號角聲再次響起,燕然邊關中門大開。
那輝煌的氣焰衝破了蒼穹,宛如水晶一般夢幻的甲胄附身。
一點寒芒刺破虛空,“轟”的一聲,長槍墜落。
大地龜裂,無數道深淵蔓延開,縱橫千萬裡不止。
青年身披戰甲,一人一槍,直麵異族一百零八聖。
“人族!”
“神霄聖地!”
“聖子——明絕塵!”
“赴宴!”
這聲音,碎金裂石。
吼破了蒼天,震碎了大地。
異族諸聖終於色變,甚至不少人都驚得站起了身。
“明絕塵?!”
“怎麼可能?”
“你不是戰死在燕然了嗎?”
死人複生,沒有什麼比這更加可怕。
明絕塵神色漠然,絲毫沒有在意這些生靈的神色各異。
他將長槍插入大地中,拉開一個座位,從容落座。
“五絕鎮獄?”
“神霄聖地的王道神兵……怎麼可能……”
太多眸光在向燕然彙聚,其中不知隱藏著多少古老且強大的存在。
這一戰,決定著大荒未來的走向。
沒有誰能夠繼續淡然,全部都在關注著燕然邊關。
原本所有生靈都以為人族徹底式微了。
但明絕塵的“死而複生”,卻使得局勢撲朔迷離起來。
似乎……人族並不是毫無準備。
他們在遙遠的時間長河上遊,就預料到了這一天。
“咚!咚!咚!”
燕然城頭上,戰鼓奏響。
宋祁頭上纏繞著血色係帶,發瘋般的捶打著鼓麵。
誰言人族無聖?
又有誰言神霄覆亡?
聖子且在,聖地又怎會斷絕?
“神霄……”
“神霄!!!”
一聲聲呐喊,自人族疆域中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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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彙聚在一處,形成了一股滔天浪潮。
或許很多修士根本不懂這二字究竟代表著什麼。
但不清楚沒有關係,隻需要跟著呐喊,跟著歡呼。
人族,有新生的聖人出戰了!
“你一人,不夠。”
短暫的震驚過後,異族諸聖冷漠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