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與大佬攀上交情確實是一件憾事,但放眼當下,倒也不顯得有多麼遺憾。
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大道就在腳下,機緣就在眼前。
所謂九皇論道場,並非是九皇盤坐的那方寸之間,而是這一整方宏大天地。
宋祁雙眸閉合,進行悠長吐息。
大道感應奇術默默運轉,一股玄而又玄的冥冥之感湧上心頭。
宋祁甚至都沒有睜眼,便下意識的開始踏步前行。
古樹參天,綠葉成蔭。
光自穹頂向下垂落,穿過枝葉的縫隙,灑落大地,猶如銅錢串串,斑駁一片。
在爛漫的花海中,宋祁見到了一株火紅的彆樣花朵。
它兀自綻放,力壓群芳。
大道紋理在火紅的花瓣上交織,重重疊疊,猶如真凰展翅,直衝雲天。
這株火紅的彆樣花朵很有“靈性”。
不同於此方天地間尋常的花花草草,是具有“道理”詮釋的大道符文構成,內蘊真意。
它的花瓣細而狹長,似彎刀、似柳葉,更似仙禽神羽。
花朵像是流線一般迎風招展,恍若騰飛。
即便是再眼拙的修士,也能夠看出,這朵花是由祖朱雀的火道符文構成。
宋祁站在“火焰花”之前,明明這花的高度隻到宋祁的膝蓋,卻讓宋祁產生一種隻能仰望的感覺。
“一朵花,如此微小。”
“給人的感覺,已然如同浩瀚天地。”
“若是含有真意的大道符文交織成高山與大海,又當是何等的巍然壯闊?”
宋祁覺得自己不應當在一朵花麵前浪費時間。
此間天地絕對存在更“大”的道,等待發現。
但既然已經遇見了這朵花,便也沒有置之不顧的道理。
沒有真意,空有“力量”的個體無法脫離此間天地,那麼這種蘊含真意的奇珍又當如何?
宋祁覺得這朵花的“力量”可以歸還給天地,但真意要為自己留下。
“呼……”
宋祁的手向前攤開,隨後慢慢化作一團火焰。
流光轉動,火焰化道圖。
宋祁輕輕的將道圖送出,向著“火焰花”暴露在地麵上的莖斬去。
“火焰花”被道圖緩緩托起,隻留下根保存在大地中。
果然不出宋祁所料。
花在脫離此間天地之後,並沒有像是那片樹葉一般,化作流光消散。
隻是花中蘊含的“力量”被抽離,大道真意得以留存。
“皇者,當真難以揣測。”
“僅是一朵花,內蘊絲絲縷縷的皇道真意,橫亙於我麵前,卻如高山。”
這一回,紅雲很是配合宋祁的點頭,以示認同。
作為同修火道的聖境大修士,紅雲亦能感受到花中那令人心神震顫的偉力。
這可不是黃金大路上,祖朱雀皇道意誌的提點。
而是祖朱雀本尊所散發出的道韻。
它雖然是花的形態,但本質上並非實體,再加上位格極高,根本無法被尋常乾坤寶器所收容。
好在宋祁有著更加高檔的七彩寶葫蘆。
“啵~”
沉淵被宋祁拔出來,火焰花化作小巧朱雀,身影蹁躚而靈動,被收入七彩寶葫蘆之中。
七彩寶葫蘆當真不愧是先天靈寶。
儘管隻是一個尚未成型的先天靈寶,也展現出了種種妙用。
最起碼在儲物方麵,要高出乾坤寶器不知多少籌。
如狗是一般的聖者見到了這株火焰花,估計還真不好將其帶走。
最多隻能以袖裡乾坤術單獨開辟出一方袖中小世界,暫時安放這種奇珍。
像是火焰花這種奇珍,在與此間天地共為一個整體之時,大道真意便不會過於外現。
而一旦脫離了整體,可就不會再這般好說話。
以袖裡乾坤術顯化出的小世界,就連真正的天地都算不得。
想要容納這種奇珍,必然要聖者無時無刻不付出精力鎮壓。
一件兩件奇珍倒還好說。
若是多了,即便是絕巔聖者也絕對會力有不逮。
而且這還是在不考慮奇珍之間可能存在互斥現象的理想狀態。
如果與其他生靈交手的話,恐怕一個不注意,袖中世界便會碎裂,讓奇珍直接掉落出來。
隻能說是麻煩多多,很是不便。
宋祁將沉淵塞回葫蘆口,手中上下拋弄著七彩寶葫蘆,一步三搖,悠然自得。
此間天地與紫府宮中的混沌世界截然不同。
陽光明媚,花草芬芳。
那種壓抑與黯淡的氛圍一掃而空,讓宋祁始終緊繃的心神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寧靜與舒緩。
再行一段路後,宋祁又一次駐足。
在宋祁麵前,有一株高大的古樹攔住了去路。
古樹挺拔修長,樹冠繁茂,聳入雲端。
這株古樹看起來確實很是神俊不凡。
但仔細觀摩過後,宋祁發現古樹不過是由大片的無效符文交織構建。
中看不中用的假把式。
“嗯……”
宋祁抬頭,眸光深邃,仿佛洞穿了錯綜複雜的枝葉,直達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