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勇的語調變得有些低緩,側著臉沒有看向連曉敏,平靜地開口:“本來我是從來不管親戚裡道兒這些的,也不願參與我可能有點獨,偏愛肅靜的生活。”
“在虎子家住著,也是因為無人打擾,每天練練武,偶爾打打獵,在山林裡逍遙自在,比啥都痛快,跟表哥謝旭偉也說不上對脾氣”
“隻是,我十二歲那年,跟外村一個小子比摔跤,把對方贏了,後來對方找了十多個人,趁我落單,在田邊僻靜地方把我給堵著想要報複,腿都打斷了。”
“是旭偉哥碰上了,拎著鋤頭把對方一個人腦袋都打出血了,幫了我,那年他也才十五。你彆看他一副憨厚的樣子,就知道下地使勁乾活,見真章兒的時候,也挺老猛的”
張文勇說到這挪了挪腿,活動一下,繼續說:“所以這個情我張文勇是領了的,也想碰著事幫他一把。”
“單收拾程誌一頓,我認為也不能解決問題,主要也還在程寶茹身上,不知道究竟有啥事我還沒想好怎麼解決,剛回來,我再仔細琢磨一下”
連曉敏聽到張文勇的腿被人打斷過,後麵的話已經不太細聽的進去了。
她的手無意識地攥緊了炕桌角,猛的一使力,桌角的木頭頃刻間被捏碎了一大塊。
張文勇腿上活動的姿勢瞬間停滯了,眼睛緊盯著桌角,呆愣了幾秒,轉而揚起嘴角笑了。
“三勇哥,想把你腿打斷的,除了你爹,誰也不行,那小子叫啥?是哪個屯子的”
連曉敏眼神淩厲起來,抿著小嘴唇看向對麵的人,見他那狹長的眉眼帶上一股痞笑,氣定神閒地說:“我腿好了以後,立馬就去給他們挨個套麻袋,全都收拾了一遍,放心吧。”
連曉敏輕吐出一口氣,突然,下意識的低頭一瞅,謔,我家的桌子啊,剛買不幾天衝動了。
她心中默默已有了計較,程家莊,今晚可以走一趟。
正在這時,外麵的院門又被拍響了,張文勇一片腿先下了炕,說:“應該是虎子和豆包兩個人給你打了柴火,得多打兩趟,你這院子裡的柴火垛子也太窮酸了。”
連曉敏咧嘴一笑,跟著他一同出去,開了門,果然是那二人,用一輛地排車拉著滿滿一車柴火。
她連忙將院門大開,讓他們進來,豆包說:“你家可真好認,三勇哥說了,山腳下這一戶,看院牆牆頭,冬天不見柴火垛子的就是。”
連曉敏撓撓頭,嘿嘿樂了兩聲,他們把柴火挨著院牆根兒摞好,連曉敏讓著他們進屋,虎子說:“甭進去了,咱哥幾個再去打兩車柴火得咧。”
於是,張文勇也從她家拿了把柴刀,跟著一起出了門,帶著地排車往山上去了。
連曉敏帶上院門,就沒再插門栓了。
回到東屋趕緊瞅瞅,張文勇來了有一個鐘頭,兩個小娃估計也快醒了。
小福剛醒,正爬起來去夠炕上的小玩具,小丫還在睡著。
因為都要燒炕,灶上也順便燒著熱水,她兌好一盆水帶小福洗了洗手,然後拿出一個小碗,裝著小塊的甜梨,讓他自己吃。
“小福,一會幾個哥哥幫咱家打柴火回來,你要會叫人知道嗎?有禮貌的寶寶就會叫人。”
“一會兒,有勝利大伯家的三勇哥,還給你烤地瓜吃來噠,還有虎子哥,豆包哥。”
小娃子點點頭,跟著練習學說話,還仰著小臉說:“小福長大也能打柴火,給姐姐燒柴,熱熱的。”
連曉敏心想,那得等多少年啊,你個奶娃子。
嘴上說,“那你得多吃飯飯,多睡覺覺,就能快點長大了,幫姐乾活哈!”
“嗯!”小福嗷嗚一口,咬住一小塊梨肉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