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子裡那棟三層樓，二樓有三間屋子亮著燈。
靠東邊一間屋裡關著張勝林，此時坐在一張椅子上，神情有些憔悴。
他對麵隔了一張辦公桌，坐著一個公安，三十出頭的年齡，正喝著茶水，什麼也沒說，在看手上的本子。
門口還站著一個年輕的公安，也就是二十歲出頭。
忽然張勝林先開了口“付隊長，不論到什麼時候，我還是那句話，這些事不是我做的，是有人栽贓陷害。”
看來這個公安就是付海了。
“行吧，今天也挺晚了，就到這吧，等一下我讓人把你送回監房休息。”
說著，本子一合，站了起來，開門往外就走，去了隔壁屋。
張勝林這邊隻剩下一個門口那個小年輕，還在負責看押他，站著沒動地方。
付海推開門，進去以後一摘帽子，搓了一把自己的寸頭。
這屋裡本來坐著一個不到三十的人，立刻站了起來。
“付大隊長，我說什麼來著，是不是又一無所獲，唉，你都多餘熬這麼晚。”
“薑衛國，今天晚上你值班嗎？我記得不是陳小平嗎？”
連曉敏一聽，這個人姓薑，那八成就是之前給楊友江偷偷打電話的那個“小薑”。
仔細瞧看，此人比付海歲數要小一點，是個瘦高挑，身高能有一米八三，但是有點駝背，那身形不太好看。
“啊，我後天家裡有點事，到時想請假，今天就跟陳小平換班了。”
付海瞅了瞅他，點了根煙。
“那行吧，一會兒你和小薛把張勝林送監房那頭，就讓他也回家吧，你自己上一樓去值夜班，二樓的門都鎖好了。”
“好的，付隊長你也真夠辛苦的，快回去吧！”
付海一邊抽煙，一邊又去了另一側第三間亮著燈的辦公室，這是大隊長的單獨辦公室。
他一進去，沒著急拿東西回家，而是先坐到辦公桌前，撥起電話機。
等了一會兒，對方接通。
“喂，孫局長，我是付海，跟您彙報一聲，還是啥結果沒有，看來，明天真要讓奉天下來的人審了。”
電話裡的孫和平沉默了幾秒鐘，也歎口氣。
“你彆灰心，我知道，你肯定是相信孫勝林無罪的，其實我也覺得這事情不簡單，讓上麵的工作組插手也沒什麼。”
“……咱們也繼續查嘛，能有一線可能，也彆放過。另外，那個楊友江那邊，還得找找切入點，繼續查下去。”
付海聽了，答道“那行，我彙報完就下班先回去了，您早點休息吧。”
掛完電話，付海又靜靜地坐在那裡，把一根煙抽完，臉上布滿了愁容。
忽而恨恨地摁滅煙頭，嘴裡咕噥著“姓楊的，彆讓我查到你！……”
站起身，拿了一個提包，去關燈鎖門了。
連曉敏心想，看來付海是懷疑楊友江的，手裡的筆記本，已經看過，寫著幾條記錄。
其中一條就是，據張勝林說，那本在他家搜出來的證據，肯定是楊友江讓他兒子楊國財偷偷放的。
這是一個很可疑的點，但是人家不承認，又沒有其他的證據證明。
付海下樓走了，到了院子裡推了一輛自行車，往大院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