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施格雷茨確實也坐蠟了,他剛才罵施瓦岑貝格實在罵得太狠了,等於是間接地砍斷了自己的退路,現在他連下台的台階都沒有了。
他那怒發衝冠其實也有表演的成分,雖然他非常生氣,但不至於被氣暈頭,之所以陡然發作,更多是還是一種表態,就是想告訴施瓦岑貝格和約翰弗洛伊斯——老子氣死了,氣得連理智都沒有了,你們最好拉住老子,否則老子真有可能胡來!到時候可就真的跟俄國佬翻臉了!
看見沒有,這才是正兒八經的大貴族,他們的心思永遠不是直線型的,而是一堆的花花腸子。哪怕是一場怒氣,其實也是為自己找台階下。
可問題是溫迪施格雷茨的段位還是太低,約翰弗洛伊斯是不屑於管這些破事,他又不是奧地利的奴才,犯不著為奧地利儘心儘力。至於施瓦岑貝格則是看穿了溫迪施格雷茨以進為退的把戲,他知道就算他什麼都不說,等會兒溫迪施格雷茨也得自己乖乖地往下台鑽!
他看準了溫迪施格雷茨不可能真的跟俄國翻臉,因為他的實力根本不夠,現在搞一群維也納的叛匪都那麼費勁,還有膽子跟實力更強的俄國北極熊翻臉?
笑話麼不是!
所以他乾脆就坐看表演,也算是報了剛才的一箭之仇。那真心是給溫迪施格雷茨架在那裡尷尬,那叫一個沒麵子。
可自己約的炮含淚也得打完不是,溫迪施格雷茨隻能硬著頭皮衝約翰弗洛伊斯問道:“伯爵閣下就沒有想辦法進言麼!尼古拉一世不是一向很聽首相的建議麼!”
約翰弗洛伊斯淡淡地瞥了溫迪施格雷茨一眼,其實吧這兩人的表演他也不是看不懂,隻不過他身份敏感不好參合,而且橫豎不管他的事兒,也不好參合不是。
想了想他回答道:“首相大人已經儘了最大努力,但尼古拉一世陛下的態度十分堅決!你們應該知道的,一旦那位至尊下定了決心,誰勸都沒有用我覺得二位還是現實一些,趕緊做調整吧!”
這話算是給了溫迪施格雷茨一個台階,也算是約翰弗洛伊斯作為一個奧地利人最後的貢獻了。隻不過對此溫迪施格雷茨並不是特彆感激,因為作為奧地利首屈一指的大貴族,對於約翰弗洛伊斯這類破落小貴族的好意,他向來是受之安然若素,也就是完全不當一回事,反而覺得這就是人家應該做的。
所以他還覺得有點不滿意,覺得約翰弗洛伊斯遞出的梯子太不及時,讓他丟了半天的人,頓時又傲嬌了一把:
“我覺得伯爵閣下還可以繼續嘗試一下,怎麼能就這麼半途而廢?奧地利這些年可是一直支持伯爵閣下的工作,到了奧地利需要伯爵閣下的時候,他也應該儘心儘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