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深處,大當家住處。
一臉橫肉,滿身殺氣的魯直坐在寬大的椅子中,懷中摟著一個瑟瑟發抖,強忍著淚水的女人。
他腳下還跪著三個,全都是他讓手下人從各處擄來的良家女。
書生打扮的曲天河捏起其中一個女人的下巴,看她哭得梨花帶雨,取出一方手帕抖開,溫柔地為女人擦去臉上眼淚。
“彆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一一看過三個女人的長相,曲天河有些不滿意,上次那個跳屍他精心挑選培養出來的,為了逃命丟下。
失去的總是最好的,他再選新的,總覺得不如之前的。
“就這些了嗎?”曲天河問。
魯直粗聲道,“最近風聲緊,晉州那邊已經派兵來圍剿,我可不想再惹怒了秦州官府,到時候,隻能去水上的寨子躲了。”
狡兔三窟,魯直他們這夥人有三處據點,秦州楓葉嶺一處,翻過山去,晉州石獅嶺一處,要是兩處都被圍了,他在後麵雁棲湖湖心島上還有一處寨子。
他們寨子大多數都是周邊漁民,這些年水裡越來越危險,本就打不到多少魚,朝廷還增加各種漁稅商稅,還強征漁民家的壯勞力,去給狗皇帝修什麼水上行宮?
弄得大家都活不下去,索性落草為寇,沒有那些稅賦,能打劫就打劫,打劫不到就靠著棲霞湖中的魚為生,倒也逍遙自在。
曲天河道,“你這樣將人手分散開來,更容易被官府剿滅,倒不如全部退到湖中寨子,以水為屏,更安全。”
魯直想了想道,“等明日寒衣節過了就搬,正好明日出行的人多,多擄一些回來,也好讓咱們能安心窩在水寨裡好好養上一批僵屍。”
魯直是個聽勸,並且足夠謹慎的人,曲天河隻希望這次他能藏得久一點。
等他將養跳屍的時間再縮短些,到時候,整個秦州都會變成他的囊中之物。
曲天河麵色稍緩,朝屋子外麵看了眼,天色漸暗,外麵的土匪搬著酒壇子來回走動,還架起篝火準備烤肉。
曲天河隨便抓起地上一個女人就準備離開,不管怎麼樣,先殺了養起來,以後遇上好的再換就是了。
“不要,求求你放過我。”
女人哭喊著求饒,曲天河充耳不聞。
魯直也憧憬著未來驅使僵屍軍對抗官府的情景,心情大好,見曲天河要走,一把將懷中女子按倒,欲行不軌。
忽然,一支箭矢破風而來,瞬間洞穿魯直伸向那女子的手,將他的手狠狠釘在後麵椅背上。
“放開她!”
魯直悶哼一聲,震驚抬頭,隻見房梁上彌漫著淡薄的灰色霧氣,黑衣少女手持獵弓,臉上戴著夜遊使的麵具,眼神冷厲。
曲天河聽到有動靜,一把將手中女子拉到自己身前,抬頭看到夜遊使,他渾身一顫,轉身就逃。
“姑娘們,閉眼!”
聞聲,在場幾個女子強忍著害怕紛紛閉上眼睛,桑雀取出銅鏡翻轉,一團纏繞在一起的上吊繩從裡麵掉出來。
魯直一直抬頭看著桑雀,看到上吊繩時已經來不及,一條粗糲的麻繩迅速纏上他脖頸,一下將他吊上半空。
曲天河才跑到屋子後門處,滾滾灰霧就像洪水一樣朝他襲來,抓在手裡的女人消失不見,腦後同時傳來箭矢破空的聲音。
曲天河用力朝旁邊撲倒,眼前突然出現一雙黑靴,他抬頭,帶著血色煞氣的刀重劈下來。
“慢著!”
曲天河求饒大喊,桑雀的刀沒有絲毫停頓,重重地砍在他肩上。
刀刃撕開曲天河的衣服,露出下麵褶皺發青,好像僵屍一樣堅硬皮膚,刀刃連他的皮都沒破開。
就在這時,刺骨的陰寒從桑雀背後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