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初,酒宴散去。
群臣喝得儘興,笑談間各自回府,也有人再邀下一宴,說是在府中設宴,再請同僚一聚。
更有人喝得眼神迷離,對身旁的同僚上下其手,引得眾人詫異。
還有人喝得癱倒在地,不省人事,被聞訊而來的自家仆人扶了回去。
而趙無疆喝得玉冠滑落,披頭散發,引得他人歎息,明明披頭散發,卻沒有絲毫邋遢之態,反而更添恣意灑脫,朗逸非凡,公子世無雙,京都美男子。
趙無疆揮手告彆,婉拒他人相送,亦不乘坐馬車,而是慢悠悠踏出酒樓,行走於風雪中。
相較於上半天的風雪,如今的風雪,顯然更大。
天地蒼茫,大雪垂憐,難以看清朵朵白雲,天穹好似霧蒙蒙一片,蔓延向四方,被遠處的高樓或是青山的身影吞噬。
“泯泯都無地,茫茫豈是天...”
趙無疆看著風雪中模糊不清的人影,不由感慨,腳步沉穩,向著興慶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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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一次告白失敗之後,李蟬溪就時常陷入迷惘。
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她感覺趙無疆離她那麼近又那麼遠。
她一直記著蘇畫衣告訴她的話,趙無疆吃軟不吃硬,但她一直不理解,什麼是軟,什麼是硬。
在這段時日,她時常思忖,有時候聽見趙無疆與蘇畫衣在房中承歡的聲音,她心中更是有些酸意,為何趙無疆要拒絕她
直到今天,她想明白了,她準備好了,她就等趙無疆來了。
但她不知曉趙無疆什麼時候會來,畢竟趙無疆來的時間不固定,次數也不多。
今日大雪紛飛,房中燃著暖爐,李蟬溪坐在房中,安靜做著女紅,一針一線,縫著衣衫。
突然,她聽到門環叩響的細微聲,心中一喜,連忙放下手中的針線,快步推門而出,在雪地上朝屋外奔去。
果不其然,她見到了披頭散發,恣意豪放的趙無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