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瀝淅瀝的下個不停,沒有絲毫停歇的趨勢。
夜裡的溫度也越來越低,即便耗子等人都裹著軍大衣,卻依然凍的手腳冰涼。
“這都幾點了,那小子怎麼還不睡。”
魁梧漢子凍的不停跺腳,看著燈光依然沒有熄滅的出租屋,不耐煩的抱怨著。
耗子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耐心的安慰道:“彆急,這才十點,城裡跟鄉下不一樣,睡覺都很晚的,尤其是年輕人,基本上都是夜貓子,十二點睡覺都算早的。”
“你們說,那小子會不會習慣開燈睡覺啊?”
司機打了個哈欠,有些不確定的猜測。
“不可能!”
耗子斷然道:“他都住在城中村了,開燈睡覺難道不費電嗎?”
刀條臉聞言,臉色變的有些古怪:“你不是說他很有錢嗎?有錢人不會連這點電都不舍得用吧?”
耗子啞然。
不過他腦子轉的快,連忙解釋道:“我老大說了,這小子就是走了狗屎運,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大筆錢,窮人乍富,以前的摳搜習慣是一時半會兒無法改變的。”
刀條臉目光閃爍:“你確定這小子真的有錢?”
“當然確定,這小子之前欠了很多錢,連利息都交不起了,可今天上午卻突然把債主都給喊來,不打呲的就清了八十多萬的賬,你說,這小子能沒錢嗎?”
耗子口沫橫飛的說著從大軍那裡聽來的消息。
刀條臉不動聲色的問道:“他還了八十多萬的債,手裡還能剩多少啊?”
他不關心林昭哪來的錢,隻關心林昭現在手裡還有多少錢。
“那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老大說,那小子還錢時麵不改色心不跳的,估摸著手裡還得有幾十萬。”
關於林昭的一切,耗子全都是聽大軍說的,隻能按照他的原話複述。
刀條臉等人眸中都閃過興奮之色。
幾十萬不算多,但也足夠他們幾個逃去東南亞了。
一想到逃到境外,就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他們的心情就愈發迫切起來。
“快看,關燈了。”
始終沒怎麼說話的方臉漢子,突然興奮的指著林昭家。
眾人聞聲看去,果然,林昭家的燈熄了,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太好了,這小子終於睡覺了,大民哥,咱們什麼時候動手?”
魁梧漢子看向刀條臉,急不可耐的問道。
“不急,再等個把小時,等他睡熟了,耗子再去開鎖,咱們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把人給綁了,不然,很容易打草驚蛇,萬一他大喊大叫的驚動了周圍鄰居,咱們今晚就彆想拿到錢了。”
被稱為大民哥的刀條臉,淡定從容的安排著。
很明顯,他就是這個小團夥的主心骨。
“大民哥說的對,咱們都等這麼久了,也不在乎多等一會兒,小心使得萬年船嘛!”
耗子就是個撬門彆鎖的小蟊賊,還是頭一次參加這麼刺激的行動,心裡是既緊張又興奮,完全以刀條臉馬首是瞻。
行動在即,所有人都不再說話,學著刀條臉閉目養神。
車廂裡瞬間安靜下來。
耗子吞了口唾沫,渾身顫抖著給自己點上一根煙,借此來舒緩緊張的情緒。
時間悄然流逝,仿佛過去了千萬年之久,又仿佛隻是過去了短短一瞬間。
“時間差不多了,準備行動!”
刀條臉突然睜開眼睛下達了命令。
眾人聞言立刻開始準備。
除了司機坐在駕駛座上沒有任何動作以外。
刀條臉和方臉漢子以及魁梧漢子,紛紛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頭套套在腦袋上,瞬間化身蒙麵劫匪。
這一幕把耗子都看懵了。
不是說好綁架勒索嗎?
怎麼整的跟搶銀行似的?
你們是不是香江警匪片看多了啊?
“耗子,發什麼呆呢?還不趕緊去開門。”
刀條臉等人下了車,發現耗子還坐在車裡發愣,沒好氣的催促道。
“噢……噢,我這就來。”
耗子這才醒過神來,連忙彎腰從車上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這些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發小,讓他感覺十分的陌生。
誰家的農民工,這麼有悍匪氣質啊?
尤其是刀條臉他們三個,每個人的軍大衣裡竟然都藏著一杆五連發。
讓耗子心裡慌的一批,總覺得今天這事兒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
膽戰心驚的咽了口口水,壓低嗓音道:“大民哥,你們怎麼還帶著噴子啊?”
刀條臉淡定的扯謊道:“假的,就是嚇唬人的。”
耗子這才鬆了口氣,笑著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們帶了真家夥呢,那事情可就大條的。”
“行了,彆囉嗦了,趕緊開門去。”
方臉漢子不耐煩的催促著。
耗子撇了撇嘴,有心回懟他一句,可剛好迎上刀條臉那幽深的目光。
不由心裡一寒,哪敢再墨跡啊?
快步進入單元樓,躡手躡腳的來到林昭家門前。
掏出一根鐵絲插進鎖眼輕輕搗鼓著。
彆看他就是個不入流的小蟊賊。
但術業有專攻。
在彆門撬鎖這一塊兒,他絕對是專業的。
短短三十秒不到,林昭家的防盜門就吧嗒一聲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