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瀾怔怔的看著他:“我聽雲熙說,你是跟奶奶在鄉下長大的,那時候你們過的很苦吧?”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吧,我那個爹雖然不稱職,但至少撫養費從未拖欠過。
要不然就靠著家裡的那二畝薄田,我奶奶根本就供不起我讀書。”
林昭語氣十分平靜,仿佛在講述著彆人的故事。
以前,他十分痛恨他那個不負責任的爹。
在奶奶去世後,他和父親林國梁就沒有了任何聯係。
就連上墳燒紙,都是錯開進行的。
直到他背負巨額債務,放高利貸的把電話打到了林國梁那裡。
林國梁才破天荒的主動給他打來了電話,還擺出父親的架子,質問他為什麼會欠這麼多錢。
本就承受著巨大壓力的林昭,直接就破防了。
憤怒的發泄著內心積壓的委屈:從小到大你都沒管過我,現在又有什麼資格來管我?
林國梁當時什麼都沒說,沉默了許久才歎了口氣。
掛了電話沒多久,就給他轉了五萬塊錢。
林國梁和餘霞是半路夫妻。
餘霞嫁給他時,就有了一個女兒。
他們婚後沒多久,又生了對雙胞胎。
林國梁除了生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外,並沒有什麼本事。
普通的工薪階層,還要養活三個孩子,生活壓力可想而知。
在這麼拮據的情況下,林國梁還是給他湊了五萬塊錢。
讓林昭那早已冰封的心,裂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
有些人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
有些人的童年,卻需要用一生來治愈。
他不會因為林國梁的五萬塊錢就輕易原諒他。
但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恨之入骨。
那五萬塊錢,就相當於買斷了他們父子之間最後的情分。
從此兩不相欠、各自安好。
高瀾看著他那平靜的側臉,突然有些著迷。
有的男人。
就如一汪清澈的泉水,讓人一眼就能看到底。
有的男人。
就如摻雜了各色添加劑的飲料,已經渾濁的看不清本來的模樣。
有的男人。
則如一壇陳年老酒,入喉苦辣,卻甘馥醇香,回味悠長。
而眼前的男人,就屬於後者|?????????!
讓高瀾有種想要更加深入了解的衝動。
就在此時,嬌嬌邁著小短腿跑了出來:“乾媽,昭昭哥哥,有位置啦。”
“好咧,咱們去吃火鍋嘍。”
林昭深沉的臉上立刻洋溢起輕快的笑容,舉起嬌嬌騎尿脖,惹的小家夥開心的嬌笑。
“你就這麼慣著她吧。”
來到餐桌前,顧雲熙伸手把嬌嬌抱下來,嬌嗔的責怪道。
林昭嘿嘿一笑,沒有跟她唱反調。
卻我行我素,吃飯時一直在幫嬌嬌夾菜涮菜,就如同一個疼愛女兒的老父親。
吃飽喝足,一家四口開車回家。
嬌嬌玩了一天累壞了,還沒到家就睡著了。
顧雲熙把女兒送回臥室,剛到客廳時,發現高瀾和林昭手裡一人一罐啤酒。
“嘿,這還喝上了?要不再整兩下酒菜?”
顧雲熙笑著打趣道。
“好啊,火鍋太辣了,我都沒吃飽。”
林昭苦著臉抱怨道。
兩女都忍不住掩嘴嬌笑。
林昭其實也能吃辣,可跟這兩個變態辣級彆的女人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讓他很尷尬。
清湯鍋吃的沒滋沒味,辣鍋又實在受不了。
導致他吃的不上不下的,老遭罪了。
胡雲熙還是心疼自家男人的:“我去炒幾個菜,咱們等下喝兩杯,就當是給你們餞行了。”
“行,等下好好喝兩杯。”
林昭心情不錯,難得的想要喝酒。
大半個小時後,餐桌上擺上兩涼四炒六個菜。
高瀾連忙從酒櫃裡拿出兩瓶紅酒。
“喝紅酒有啥意思,要喝咱就喝白的。”
林昭不喜歡喝紅酒,平時都是喝啤酒,白的也能喝個七八兩。
現在的天氣喝啤酒太涼,隻能退而求其次喝白的了。
“白的就白的,誰怕誰啊。”
高瀾巾幗不讓須眉,抱了一箱五糧液出來。
林昭被嚇住了,有些心虛的道:“瀾姐,拿這麼多酒乾什麼?“
“喝啊,怎麼,怕了?”
高瀾挑釁的看著他。
“嘁!我會怕?不是我吹,我打小就能喝,我們村裡人給我起了個外號,叫做林八兩。”
林昭不甘示弱,開始胡吹大氣,想要震懾住高瀾。
可高瀾也不是吃素的,傲然的揚起下巴:“巧了,我打小也有個外號,叫做高一斤。”
“一斤有啥了不起的,我上學後,班上的同學又給我起了個外號,叫做林二瓶。”
“我上學後,同學們也給我起了個外號,叫做高不倒,酒廠不倒我不倒。”
林昭有點上頭,傲然的豎起一根手指:“我參加工作後,整天應酬客戶,同事們又送我一個外號,叫做林一。”
“林一?啥意思?”
“意思就是,我能一直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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