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左撇子。”
沈剛回答道。
“就這?”林昭愕然瞪大了眼睛。
沈剛疑惑的看著他:“是啊。”
“啊。”
林昭突然有些心虛:“知道他是左撇子很重要嗎?”
“當然了,多一個特征,就多了一個篩選的條件,這樣會大幅度的縮減我們的工作量。”
沈剛耐心的解釋道。
林昭目光有些飄忽,專心致誌的開車不吭聲了。
沈剛感覺他有些不對勁兒,目光狐疑的看著他:“你不會早就知道他是左撇子吧?”
“咳咳,那個啥,我……以為你早就知道呢。”
“我知道?我上哪兒知道去?”
沈剛都快要氣炸了。
“這麼重要的線索,高飛竟然沒有告訴你,這混蛋不老實啊。”
林昭眼珠子亂瞟,開始禍水東引。
“哼!彆扯他,一個雜碎能有多配合?”
沈剛卻不上當,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說吧,你還有什麼發現,是你覺得我已經知道的?”
林昭認真的回憶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道:“那家夥屁股上有塊不顯眼的紅色胎記算嗎?”
“算,紅色胎記,在什麼位置?左屁股還是右屁股,什麼形狀的?大概有多大?”
沈剛板著臉,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開始做記錄。
那嚴肅的樣子,讓林昭莫名有種被審訊的感覺。
有些不滿的抗議道:“我說沈隊,差不多得了啊,我又不是犯罪嫌疑人,彆跟審犯人似的行不行。”
沈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我不是在審訊你,是要記下這些線索,我手頭的案子又不止這一起,不記下來很容易搞混淆的,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嘛!”
“看你那表情,弄的跟我是犯罪嫌疑人似的,你這是職業病,得治。”
林昭小聲的嘟囔了一句,但還是認真的做了回答:“紅色胎記大概和米粒差不多大小,形狀呈現不規則狀,在左屁股靠近屁股溝的位置。”
“除了紅色胎記,還有什麼發現?所有的都要,任何特征都不要放過。”
“他的左手腕有幾個針孔,不知道是那段時間生病打過吊針,還是他本就是個癮君子。”
林昭一邊回憶著,一邊講述著他之前忽略的細節:“後腦勺上有很小的一塊不長頭發,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他小時候磕破過腦袋,留了一道疤。”
“他的右咯吱窩有三顆品字形的黑痣,靠前側的那顆黑痣上還長著一根毛,看起來很惡心。”
“左耳垂上有三個耳洞,但耳洞已經堵塞了,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來,我估計,他年輕的時候,應該經常戴耳釘。”
“嗯,對了,他的鼻梁骨似乎曾經被人打斷過,雖然做了手術矯正過來,但仔細看還是有跡可循的。”
“還有,他腹部有三個穿刺孔留下的疤痕,看新舊程度,應該是在案發前兩到三個月,剛做過腹腔鏡闌尾切除手術。”
“另外,他的右肩膀頭,有一道長約七公分的疤痕,應該是被人砍傷過,縫針留下的……”
隨著林昭滔滔不絕的講述,沈剛下筆如飛,快速做著記錄。
連車駛進了市局大院,已經在停車位上停了下來,都沒有察覺。
做完記錄後,還下意識的問道:“還有嗎?”
林昭又仔細的回想了半天,才搖了搖頭:“應該沒有了。”
“你這小子,要是早說出這些線索,說不定已經抓住姓蔡的了。”
沈剛看著筆記本上記得滿滿當當的兩頁紙,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埋怨著。
“我又不是學刑偵的,哪裡知道這些東西對破案有幫助啊。”
林昭委屈的辯解著。
“確實,這也不能怪你,不過,以後再遇到這種事,你一定要記住,任何細微的線索,都有可能會成為破案的關鍵。”
沈剛眉飛色舞的道:“你提供的這些線索很有價值,尤其是他在案發前做過腹腔鏡闌尾切除手術這一條。
我們可以通過查詢那個時間段的闌尾炎手術病例,篩選出符合犯罪嫌疑人體貌特征的人。”
“又不知道他在哪裡做的手術,全國這麼多家醫院,每年做闌尾炎手術的人這麼多,能查的出來嗎?”
林昭好奇的問道。
此刻的沈剛展現出作為一名老刑偵的素養:“你以為還是舊社會啊?現在的醫療係統早就已經全國聯網了。
有了這條線索,我們隻要篩選出在那個時間段符合犯罪嫌疑人的性彆、年齡的病患,再進行一一排除,必然能夠查出他的真實身份。”
“若是他在國外做的手術呢?”
林昭冷不丁的問道。
一下子把沈剛給問懵了。
過了老半天才無語的吐槽道:“一個闌尾炎手術而已,誰特麼的閒的蛋疼,還專門跑去國外做這種小手術啊。”
“這可不好說,我總感覺這個蔡老板手裡不止琳琳這一條人命。”
林昭撇了撇嘴,不服氣的辯駁道:“或許是心虛,或許是生性比較謹慎,也或者有著很強的反偵察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