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林昭就載著梁夢秋出發了。
路上,梁夢秋說,她已經有兩個月沒有去看望母親了。
不是不想去,而是已經徹底灰心了。
母親接受治療將近九年,依然還是瘋瘋癲癲的,不見任何好轉。
她每次看望完母親,都要難受好幾天。
“能給你媽辦理出院嗎?”
林昭詢問。
“不能。”
梁夢秋苦澀的搖了搖頭“我媽住院一個季度需要大約的費用,有段時間奶奶生病,我實在是承擔不起了,就想著把她給接回來。
可醫生卻說她具有暴力傾向,一旦出院很有可能會給社會造成危害,不批準她出院。”
“那醫藥費呢?”
“精神病院的院長人挺好的,知道我家的情況,每次欠費也不催,隻是象征性的通知一下,等我什麼時候有錢了,再補上就好。”
林昭看著滿臉感激的梁夢秋,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這個傻姑娘,還真是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啊。
藍彩英的人已經查清了東郊精神病院的背景。
之前,東郊精神病院一直都是公立性質的。
可就在梁夢秋的母親瘋掉的當天,卻被一個叫做李萬全的人全資收購。
短短一天的時間,性質就從公立更改成了民營。
而就在收購完成的第二天,張雪梅就被送了進去。
如此高的效率,如此巧合的時間點,若說其中沒有貓膩才見鬼了呢。
可由於藍彩英的人並不專業,目前還沒能查出促進收購的幕後之人是誰。
隻查到,李萬全原名叫李德全,是四大家族李家的人。
值得深思的是,他在收購了精神病院後,當天就把名字改成了李萬全。
再之後,就開始深居簡出,極為低調,在明麵上和李家幾乎沒有任何往來。
導致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本是李家人。
林昭已經讓崔勇動用崔家的關係網,暗中調查李萬全背後的人。
以崔家的能量,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市區和東郊以一條名為東崗立交橋做為分界線。
過了立交橋,就屬於東郊地界了。
當車子駛上立交橋後,梁夢秋突然感慨道“現在立交橋比以前好多了。”
“什麼意思?”
林昭疑惑的看著她。
梁夢秋隨口道“我聽我爸說過,修建這座立交橋總共花費了52個億,卻是不折不扣的豆腐渣工程,路麵三天兩頭的進行修補,打的補丁就跟一塊塊牛皮癬似的,前兩年扒掉重建後,情況才好多了。”
“花費了52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林昭即便沒接觸過橋梁工程,但也知道這其中有多大的水分。
修建這座小立交橋,彆說52億了,12億都用不完。
“是啊,我還記得當時我爸很氣憤,說這中間肯定牽涉了不為人知的權錢交易,想要進行調查。
我媽還怪他多管閒事,說這座立交橋在他上任之前就已經修建了,就算是豆腐渣工程,也跟他沒關係。”
梁夢秋回憶著當時的情景。
“那後來呢?”
林昭不動聲色的追問。
“我爸那人眼裡容不得沙子,還和我媽大吵了一架,說他在任一天,都不能容許蛀蟲的存在,這件事不管牽扯到誰,都要一查到底,給老百姓一個交代。”
梁夢秋似乎想起了父親的音容笑貌,眼圈開始泛紅“再後來,我爸就突然變成了貪汙犯被帶走調查,緊跟著,就傳來他畏罪自殺的消息,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說到這裡,激動的一把抓住林昭的胳膊“林昭,你相信我,我爸那麼正直的人,不可能做違法亂紀的事情,我爸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我知道,我知道,叔叔的人品有目共睹,他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林昭見她情緒有些失控,連忙放緩了車速,溫言軟語的安慰著。
“可沒有人相信我,所有人都說我是貪汙犯的女兒,說我爸是罪有應得。”
梁夢秋沮喪的靠在車座上,目光茫然的直視著前方,嘴裡輕聲呢喃著“我想給我爸翻案,還他一個清白,可是,太難了,我當時隻是個學生,我爸也從來不跟我說工作上的事情,我什麼都不知道,沒有任何的頭緒,就算想調查都不知道該如何著手……”
林昭看著她絕望無助的樣子,心裡忍不住一陣陣心疼。
這個可憐的老同學,命也太苦了。
不過,也幸虧她沒有莽撞的展開調查。
對方連堂堂副市長都敢栽贓陷害,甚至以畏罪自殺的名義將其滅口,擁有何等滔天的權勢可想而知。
一旦察覺她在暗中調查,估計,她和奶奶早就已經人間蒸發了。
林昭很想告訴她,自己已經在著手為她父親翻案了。
可為了穩妥起見,決定還是暫時不告訴她的好。
免得她激動下露出了馬腳,被李萬全看出破綻,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有了這份意外獲得的情報,林昭對這樁陳年舊案,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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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國慶很有可能是掌握了立交橋貪墨案的重要線索,才引來了殺身之禍。
既然找到了根源,在此基礎上進行邏輯性推理,案情就變的簡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