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儘沉煙,拋殘繡線,恁今春關情似去年?”
“曉來望斷梅關,宿妝殘。你側著宜春髻子,恰憑闌。剪不斷,理還亂,悶無端。已分付催花鶯燕借春看。”
“春香何處是?但記伊家,楊柳院橋,儘日按《陽關》。分飛後,淚珠滿小夥伴,手翏提金縷鞋。秋千外,芳草連天,搖曳出磨肩後庭花般般。手提金縷鞋行纏緊束束,已分付催花鶯燕借春看。”
“冬閨中誰念我?愁斷腸,在須下珠淚暗彈。這一幅離鸞彆鳳金奩畫,儘叫名郎手自礬。我那眉兒小,峰兒皺,須髯長,待尋個女如花也嗬難畫伊!”
王培法坐在沙發上,身體微微前傾,聚精會神地聆聽收音機裡傳來的戲聲,臉上洋溢著濃厚的興趣,猶如尋找到了一座寶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手指在沙發扶手上輕輕敲擊,跟隨著戲曲的節奏起伏,翹起的右腳也隨著音樂的旋律微微搖晃。
收音機裡,唱腔時而高亢激昂,時而低沉婉轉,王培法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舞台場景,仿佛能看到那些角兒在舞台上活靈活現的表演。
撇開那些煩人的檔案材料,專注於戲劇,嘴角上揚,眼中閃爍著滿足的光芒,他的心情似乎也被感染,變得愉悅起來。
這一刻,他感到無比的平靜和滿足。
王培法對戲曲的熱愛,由來已久。
昆曲的戲腔旋律婉轉悠揚,如絲如縷,細膩如畫,就像一陣優雅的風,輕輕拂過他的心,讓他沉浸在這份樂趣中,仿佛忘記了一切煩惱。
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杜金星和劉海陽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剛剛打過招呼,房間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王培法示意兩人先坐下,自己將收音機的音量調小,然後去接電話。
杜金星和劉海陽並未依言坐下,而是在一旁垂手而立,他們所在的位置剛剛好,聽不到電話裡的聲音,可兩人還是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一切儘在不言中。
不多時,王培法放下電話,一本正經地對麵前的兩人道:“杜主任,劉隊長,在下之前便說過了,王某此番來臨城是奉命查案,並不是來叨擾二位的,這裡有吃有住,條件很好,不需二位操心過問,還是忙各自的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