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的眸光皆不同,看向趙無疆的眸光充滿各色意味。
與此同時,一道蒼老渾濁又滿是精光的眸子,越過重重殿閣,緊緊盯著趙無疆。
隨後無為觀內,一聲長歎。
帝師張虛坤收回一半的眸光,灰袍在丹爐旁微微顫動,他幽幽一歎,滿是感慨笑意:
“沒想到還有一天,能看到師兄你的符籙絕學再現世間。
此子居然無形中參悟你的符籙之道,大才呀。
不愧是那個男人。
過去可敬,來日可期。”
張虛坤身子向著丹爐旁挪了挪,笑意感慨間逐漸柔和下來,他佝僂著身子,像是冬日烤火的瘦貓。
秋掃落葉,冬將至。
大周仙朝的寒冬,也快要到了。
又會有太多人,熬不過這個冬天。
張虛坤眸子中火光嫋嫋,緊了緊衣衫,感覺有些冷,他喚了幾聲道觀的道童,讓他們拿來一件厚實的袍子披在身上。
他的身形愈發佝僂,坐在丹爐火堆旁,如風燭殘年的老人。
他想起了過往的歲月,想起了過往與師兄師弟們在一起的歲月。
坐而論道,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知天命而樂天知命,心神暢遊天地間。
他腦海中不由想起師兄張臨道的謀劃,他有些意難平,想不明白為何師兄選擇謀小,而不謀大。
以師兄算無遺策的本事,要想謀局深遠,要想不留痕跡,要想觀棋,簡直不要太簡單。
可師兄偏偏選擇了謀小,以身入局,想要為人宗謀取一份天大的將來。
而師兄謀局的儘頭,就在那破碎的世界之中。
他怎麼算,他怎麼卦,都看不到那個破碎的世界,如今在何處。
也許世間唯一能夠找尋到那破碎之地的人,隻有師兄唯一的徒兒楊妙真吧。
“故作高深。”張虛坤不由咳嗽了兩聲,麵色湧上一抹黯淡的紅潤,他噗呲笑了笑:
“早點告訴我多好,非得讓師弟我折損壽數去算,算又算不到,命又白損耗。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