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九王血宗。
暖陽下,兩張躺椅。
李權之安詳地躺在躺椅上,似是睡著了,陽光灑在了他蒼老的臉上,照得每一條皺紋分明。
這位魔教四大天王之一的乾王,整個人比起四十年前魔獄大戰的時候,他老了太多了。
皮鬆了,骨頭軟了,腰也直不起來了。
在長椅的邊上,還放著一根拐杖,為的是他走路能方便一點。
他真的太老了,老到隻吊著一口氣的程度。
在他身邊還有一張躺椅,上麵躺著一個鬢角微白的中年人,眼睛微微閉合,始終留著一條縫,似睡非睡的狀態。
中年人悠哉遊哉地曬著太陽,臉上寫滿了舒坦,對身邊的李權之問了一句說道:“李老頭,你死了嗎?”
李權之緩緩睜開眼睛,眼皮衰老得皺紋一層一層的,半天才把眼睛睜開,氣息虛弱地開口道::“急什麼,估計還得等會兒。”
中年人白了他一眼說道:“你說你,都要死了,不安穩地在你們魔教找個棺材躺裡麵,非要折騰著來我這裡,你要是一會兒死在這裡,魔教還以為是我把你弄死的,你啊,六十年前就抓著我不放,到死還是不肯放過我,真夠缺德的。”
李權之笑了幾聲道:“嗬嗬,你這個邪修頭子還會怕我一個老東西?不過話又說回來,當年要不是有貴人相助,你秦賢早就死在我們手裡了,說起來,那時候看著你被救走,我真是恨不得衝上去給你一刀,把你這個禍害徹底弄死。”
秦賢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道:“是啊,當時我也沒想到能那麼好命,要不說命運這玩意兒就是夠迷,誰也猜不準下一刻會是什麼樣的。”
六十年前,那一道宛如謫仙般的櫻花白袍的身影從天而降,像是老天安排給他的命運之人
就是這麼一幕,秦賢記了足足六十年之久,幾乎每個夜晚都能夢到,久久揮之不去。
總有人說,人的一生會有各種各樣的遺憾。
可是秦賢卻不這麼覺得。
因為那一日,他見到了奇跡。
李權之的目光有些失焦,輕聲問道:“秦賢,你說人這一輩子到底圖個什麼?”
秦賢睜開眼睛,坐起身連,有些緊張地看著李權之說道:“喂,彆突然說這種話,你不會真的要死了吧?”
李權之輕歎了一聲說道:“當年魔獄大戰的時候,我的身體就留下了隱患。”
魔獄大戰,他被鹿嬰被斬去了一條手臂,還被打成了重傷,傷勢非常嚴重,無法痊愈,病根兒在那時就落下了。
李權之說道:“這四十年裡,舊傷時常發作,說真的,老頭子我想過自殺,疼那麼一下的事兒唄,畢竟眼睛一閉地死去,比舊傷複發時那種半死不活的狀態要好得多。”
秦賢很識趣地充當起了捧哏地角色,問道:“那為什麼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