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蘇不謹輕歎了一聲。
她從前就挺羨慕君臨天下的，因為君臨天下有個大哥範兒，天生的領導力，讓人願意信服。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和君臨天下的差距在哪裡。
直到丘儒的死發生。
沒有想象中的那種撕心裂肺，也沒有想要仰天長嘯的悲痛。
甚至第二天一覺醒來，一點情緒都沒有了。
連蘇不謹本人都覺得自己冷漠，太沒有人情味了。
而且這種事情，說出來，會很傷人的。
“大師姐，你在期待什麼？”
丘儒臉上的笑容沒有半點變化，並未因蘇不謹的話而露出任何生氣失望的表情。
“你在期待我聽完你的話後，一臉悲痛地指著你說‘大師姐，你怎麼能對我如此冷漠’或者‘難道你一點都不在意我的死’之類的話嗎？我想還是跳過這種苦情片段吧。”
蘇不謹道：“對不住了，師弟，這就是我的心裡話，聽起來似乎很自私，但事實就是如此，我不想騙你，這事卡在我心裡很多年了。”
丘儒緩緩走到蘇不謹的麵前，目光對上了蘇不謹的雙眸。
丘儒道：“大師姐，我們本來就是自私的，人的無私和情義，皆來源於道德而已，本性是一種永遠無法改變的東西。”
“所以大師姐你說的這件事，其實沒什麼，甚至太過微不足道了，沒有必要為這種事情傷神，畢竟這是真理。”
蘇不謹沉默不言。
丘儒繼續道：“大師姐，你對我來說，也不過是生命中一個過客而已，如果是當年死的是你，估計我也不會有多傷心，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比起隔壁的鄰居死了，人們還是更在意的是自家的柴米油鹽缺不缺，凡人也好，修士也罷，不都是這樣的存在嗎？人性而已，不必糾結於此。”
蘇不謹還是沒有開口。
丘儒笑了笑道：“歸根結底，大師姐你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覺得我生命裡缺少了你不行？這個世界沒有主角，其實也沒有幾個人真正在意你，無論是親朋，還是仇敵。”
蘇不謹道：“為什麼你會出現？”
丘儒道：“我剛剛說過了，大師姐，是你把我叫出來的。”
蘇不謹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明白。”
丘儒笑了笑道：“大師姐，剛剛你是真的想要自殺對吧？”
蘇不謹點了點頭。
丘儒道：“我再猜猜，你是想要死亡之際，悟道突破，不成功便成仁，我說的對嗎？”
蘇不謹微微沉默道：“是。”
丘儒卻是搖了搖頭道：“錯了。”
蘇不謹眉頭一挑道：“錯了？”
丘儒道：“這種事情可不是鬨著玩的，是，大師姐你的運氣很好，這一點我也承認，可是天道的氣運不會一直眷顧你的，這種賭博似的突破方式，早晚有一天會要了你的命，準確來說，已經要了你的命。”
蘇不謹聳了聳肩道：“運氣不好，無話可說。”
丘儒臉色變得有些嚴肅起來說道：“不，大師姐，這與運氣無關，你想要借此突破半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和當年你強行突破融合境不是一回事。”
“當年你強行突破融合境，雖說有難度，但好歹是有機會能成功的，可是要突破半仙境，僅憑蠻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四十年前，蘇不謹在與小聖兀華的對決中，小聖兀華以靈寂境的修為，一開始便展現出了完全壓製蘇不謹的強橫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