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筱滿轉身朝小區裡麵走去,我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目送著她離開。中途,她幾次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我,我連忙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快回去。直到她消失在我的視線裡,我才轉身找到季風,一路打著車鈴作伴奏,唱著歌兒回到了學校。
路上,老六對我說,三哥,人家沒有拒絕你,就已經成功了一大半了。
真的?
那當然了,她沒有當著你的麵告訴你答案,就說明對你不反感,隻有給了機會,再培養一下感情,那還不水到渠成啊!
奧,那你之前追小方,她考慮了多久?
好幾天吧!
奧,那你的意思是我靜觀其變?
對,對,對,反正是彆著急,明天也千萬彆去催人家,鎮定,保持鎮定,知道不?走,咱們去吃個烤串
一夜輾轉反側,一點睡意沒有,我這活了20來年,竟然人生第一次失眠了,怪哉!以前,我可是個沾到枕頭就閃電入睡的主,直到程知白半夜三更起來尿尿,我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平時很少做夢的我,竟然罕見的做了一個美夢在雲龍湖邊,鮮花盛開,蝴蝶飛舞,祝筱滿穿著長裙站在花叢中,兩隻大大的眼睛閃爍著愛意,手裡拿著我寫給她的情書,深情款款的向我走來。我激動萬分,手足無措,囁喏著問她考慮的怎樣了,她呢,隻是笑盈盈的望著我,就是不說話。
我這個著急啊,連忙又問了兩遍,她還是一言不發,這下子,可把我急壞了。我抬腳就朝她衝了過去,一蹬腿,被子踹開了,醒了,哎,真想這美夢繼續下去啊。可氣的是,越想再度入睡去重溫那美夢,越是清醒,實在睡不著了,於是拿起枕頭下麵的手表,5:20了,乾脆不睡了,起來吧!
悄悄起來,洗漱了一下,來到了操場上,一口氣跑了20多圈,竟然絲毫沒有感覺到累,大大的超出了平時的水準,看著遠處人行道上的身影漸漸越來越多了,我也要撤了,回到宿舍洗了個冷水澡。早飯的胃口出奇的好,吃了四個大白菜豆腐包子,喝了兩大碗稀飯。
今天第一節課就是大課,我還像原來一樣早早的坐到了第一排的位置,一隻眼偷偷的瞄著教室的門口,同時,還在心裡默默的盤算著,等下見了祝筱滿,我應該怎麼和她打招呼呢?是像原來一樣笑著說聲“早上好”,還是說“嗨,筱滿,你好”?是應該趁熱打鐵,主動出擊,還是像老六說的那樣,裝作若無其事呢?
正琢磨著呢,上課鈴聲響了,老師進來了,可是旁邊的位置上卻空空如也,一向很準時的祝筱滿竟然缺席了,怎麼回事?我的心頓時“咯噔”一下子。
這節課也不知道是怎麼捱過去的,總之,是什麼都沒有聽進去。課間休息的時候,阿征叫我去廁所,我動都沒有動。下課後,在回我們國貿教室的路上,我攔住了劉藝娜,問她祝筱滿今天怎麼沒有來呢?她可是從來不遲到缺課的啊。
劉藝娜說她也不知道,今天早上祝筱滿就沒有來宿舍。
我整個人一下子感覺立馬矮了10公分,難道這是祝筱滿拒絕我的一種委婉的方式還是
雖然我心裡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真的攤到了身上,殘酷的現實擺在眼前,我一時半會兒還是接受不了。接下來的兩節課,我的腦子就一直在胡思亂想,亂得像一團漿糊似的,覺得今天的世界都是灰色的,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好容易放學了,走肉行屍一般隨著人流去了食堂,路上幾個哥們和我打招呼,我也隻是敷衍的答應了一聲。
一點胃口都沒有,便打了一缸子稀飯,一個饅頭和一份土豆絲,找了一個人少的角落坐下來,撕下一塊饅頭,塞進嘴裡,左三下,右三下,艱難的吞咽下去,還差點沒有噎著了,趕忙喝口稀飯送下去。
忽然耳邊響起一個甜美熟悉的聲音,請問,這邊有人坐嗎?
我趕忙抬頭,一看是祝筱滿正端著飯菜滿麵春風的站在我麵前呢,她的目光裡的溫柔和寵愛,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那一刻,世間萬物全都重新披上了色彩,而且是五彩斑斕的彩色,我的眼裡隻能容納那張永遠忘不了的容顏。
怎麼了,不請我坐下嗎?她還是笑嘻嘻的凝視著我。
啊?請請坐,請坐。我趕忙從兜裡拿出一片紙巾擦了擦凳子和桌子,然後顫抖著接下了她手中的碗,給放到桌子上,心裡的那個高興啊,不由得在心底暗暗的“耶”了一聲,我成功了,那濃稠的甜蜜四溢開來,彌漫了整個身心,那種感覺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你怎麼就吃這麼一點啊?聽藝娜說,你很能吃啊!
奧,剛剛覺得沒大有胃口。
噥,我今天多買了一個饅頭,你幫我吃了吧。她看了一眼我的碗,隨手遞過來一個饅頭。
我趕忙從她手上把饅頭接了過來,裝作不滿的說道,這劉藝娜,怎麼好話不說我的,偏說我能吃啊?
人家可不是那個意思,她聽王長征說你每天早上都去鍛煉,最少10公裡,消耗量大,所以吃的多。
嗬嗬嗬,奧,這個意思啊!是的,早上是吃的多些!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那你今天早上沒去跑步嗎?
跑了,比平常還多跑了5,6圈呢。我手裡拿著饅頭捏來捏去,不敢看她的眼。
那怎麼還沒有胃口啊?就吃這麼一點怎麼行呢,快幫我吃一點吧。說著,夾了一筷子紅燒茄子到我盤子上。
反反正就是不大想吃,上午一動沒動,所以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