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馬叔再也沒提過拆遷的事,每天都跟以前一樣生活,就像他從來都沒離開過家。
隻是他越來越懶,每天吃了飯就抱著錄音機聽戲,在躺椅上眯著眼,搖頭晃腦的。
看卦的事,基本上已經都落在我一個人身上了。
我也很珍惜這樣的日子,閒來無事的時候,我就守著馬叔說話,聽他跟我天南海北的神侃。
馬叔說話一向都很有意思,每當跟他聊天的時候,我都覺得我倆在說相聲,他是逗哏,我是捧哏。
其實我是個不怎麼善於言辭的人,我也不喜歡那些世俗裡的爾虞我詐,我喜歡安靜,喜歡一個人思考,喜歡每天坐在房門口,看著街上的人們來來往往。
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會產生一種感覺,仿佛周圍的這些陌生人,都隻是遊戲裡的一個個NPC,又仿佛是造物主擺在天地這盤大棋上麵的一個個的棋子。
我不認識他們,他們也不認識我,雖然在同一時間在同一條街上出現,卻沒有任何交集。
就連有時候去中央大街,那種人流熙熙攘攘的地方,我也有這個感覺,似乎這個世界很真實,但又很不真實
我總覺得,這世界的背後,應該有什麼在操控和設計。
我跟馬叔說了這些,他不屑一顧,說你那是幻想症,你看彆人像NPC,人家看你還像NPC呢,你說你天天在門口坐著一動不動,那不就跟遊戲裡的店鋪老板一樣?
我不由哈哈大笑,馬叔說的還挺對,我說馬叔啊,其實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就像是一個大型遊戲,每個人都是主角,有些人也是玩家,但有些人就是NPC,有人觸發了條件,才會開啟劇情任務。
馬叔瞅了我一眼,說你是不是用我電腦玩遊戲了?
我說是啊,你也不在家,我又無聊,還不讓我玩遊戲呀?
馬叔又說,那你是不是看片了?
我無語,我說馬叔不帶這樣的,你舉一反三啊?我什麼時候說看片的事了!
馬叔笑出了鼻涕泡,最後告訴我,不要成天想那些有的沒的,我們都是人,都看不透這世間的本質,因為有法則的限製,如果哪天你真看透了,嗬嗬恭喜你,你可以脫離這個世界,飛升成仙了。
我說所謂的飛升成仙,是不是就算升維了?不是說有很多不同的維度嘛,都不在一個空間裡。
馬叔指了指一旁的堂口,跟我說:“我考考你,你覺得仙家是什麼?”
我不假思索地說:“仙家就是靈體,一種靈識,包括天上的神仙,地下的鬼,我覺得都是這樣,屬於同一種物質,是脫離肉身的,隻不過鬼是屬陰的,神仙是屬陽的。”
馬叔點點頭:“說的對,其實我認為,神仙就是更高維的生命體,但首先要有某種維持他們的能量,否則他們也沒辦法生存,鬼魂也是同理。”
我想了想說:“你說的是供奉?信仰?”
馬叔大笑:“孺子可教也,說的沒錯,所以為什麼他們都想要供奉?那些天上的神仙也一樣,如果人間沒人供他信他,慢慢的他自己就不存在了。”
“不存在了?神佛不都有**力麼,咋能不存在?”
“傻孩子,存在是相對而言的,如果天下的所有人都堅信沒有神,那你說這個神,到底是存在,還是不存在?”